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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一件和你一樣的衣服……如果你覺得我……那我給你拿把刀,你把我手砍下來,要是不解恨,你直接把我殺了,我都毫無怨言,但請你別這樣折磨我,你這樣折磨我不如直接殺了我來得痛快。”
“嗚……”
夏純越哭越凶,似乎要把這些日子心裏的委屈和惱怒統統發泄出來。
梁上君的心陣陣抽痛,擁著她身子的手臂一點點收緊,他真的願意用一切來換回她的原諒,讓他們回到事情發生前,回到那段幸福得令全世界嫉妒的日子。
可是,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心,生了嫌隙,不能再像過去一樣。
除非夏純真正走出心裏的陰影,否則,即便她和他一樣裝做不曾發生,騙的也不過是別人,騙不了自己。
況且她不是一個會裝的人。
她分明就在眼前,他卻依然感覺她很遙遠,很遙遠……
他一遍遍地說:
“純純,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錯了,我以為給你半月時間你就可以漸漸淡忘,可以不再記得那些事情,我以為這半月裏受煎熬的,痛苦的隻是自己,可是剛才看到你惱怒,看到你的眼淚,我知道,你心裏是愛我的。”
“不,我不愛了。”
夏純口是心非,可說出的話哽咽得而痛苦,連自己都不相信。
若是不愛,為何會這般痛苦?
梁上君抬起她的小臉,骨節分明的大掌撫上她布滿淚痕的臉頰,力度不重,卻不足以讓她掙開。
他輕輕替她擦掉眼淚,霸道的聲音滲進絲絲痛楚響在她耳畔:
“純純,哪怕你恨我,我也要把你留在身邊,一輩子,我都不會放開你。”
一輩子?
夏純不停的抽搐,哽咽而惱怒:
“你在半個月以前已經放棄了。”
“我沒有。”
梁上君眸底染上幾分深邃,沉聲說:
“我沒有放棄,我隻是不想讓你看見,怕你一見到我就像剛才那樣,把吃的東西全吐出來,我每天來醫院,每天問醫生你的情況,從監控視頻看著你,純純,不是我不想跟你道歉,是我沒有機會,你那麼討厭我,你說我該怎麼辦?”
說到後麵,他的聲音悲傷得令人心頭發緊。
夏純的心窒息了下,在他那樣痛楚而無奈的話語裏,她好不容易停止的淚又滾落下來,像是剪斷的珍珠,大顆大顆地,晶瑩剔透。
“純純,我不勉強你現在忘記,但是,請你試著忘記,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梁上君心疼地蹙緊了眉,墨玉的眸子裏泛起一層濕潤,他想把眼淚給她擦幹,可是她的眼淚不停的滾落,他擦拭不及,心疼得都糾結在一起。
夏純抽搐著,緊咬的唇瓣不停顫粟,整個身子都在顫粟。
“純純!”
梁上君不知該說什麼,見她眼淚怎麼都止不住,他心一橫,撫在她麵頰的大掌熟練的滑到她腦後,一低頭……
“純純。”
他低低地喚,眼底是濃得化不開的痛。
夏純搖頭,茫然而痛苦:
“不要逼我。”
他薄唇抿得死緊,凝聚著無數種情緒的深眸深邃複雜得好似汪洋大海……
“我不逼你,我是請求你。”
放下驕傲,放下身段,隻求她留下。
“那你讓我回C縣吧,我想回去住一段時間,也許過一段時間我就能忘了那些不愉快。”
夏純淚眼朦朧的望著他,他眸底噙著深刻的痛,為她這樣的選擇和逃避而痛。
她的心已經痛得麻木了,她多希望自己的大腦可以像電腦一樣,一個刪除鍵就把那不想要的記憶給刪了。
她是真的想回去,她覺得在這個城市太過壓抑,覺得短時間內很難再像過去那樣心無芥蒂。
與其兩個人相對無言,尷尬見麵,那還不如離開一段時間得好。
她想,也許她回家住一段日子,心裏平靜下來,也許就能理解他,原諒他,再重新接受他。
這半個月她反複的問自己,也站在他的立場替他考慮了,她讓自己不要怪他,因為那不是他的錯,是林煙那個女人太陰險。
她自己也是上了當跑到酒店去的,梁上君會上當,也無可厚非。
如果這是自己的問題,那她就花一些時間來調整,她甚至還考慮過要不要去看看心理醫生。
她抬手擦掉眼淚,深深地吸了口氣,努力用平靜的語氣說:
“梁上君,分開一段日子也許對你對我都好,你不用小心翼翼,更不用整天自責,你把心思都用在工作上吧,我聽說你們這些日子很忙,你自己也注意身體,對自己好一點。”
“純純,不能留下來嗎?”
梁上君無法理解,或許他愛夏純,但他真的無法揣摩透她的心思,有時候她像一張白紙,什麼心事都寫在臉上,有時候她像一湖深邃的海水,望不進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