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菀覺得,這也許才是事情的關鍵。

之前林菀菀困得眼皮直打架,可眼下一說到正事,瞌睡蟲反而不翼而飛。

她幹脆坐起來,將她知道的內容詳細說了一遍。末了,又問及族學的情況。

杜良鈺見她精神頭很好,把族學的大致情況說了一遍。

遲疑片刻,又說起另外一件事,“對了,你可知道林鳳兒回來了?”

“你聽誰說的?”

林菀菀確實不知,不過當初林鳳兒恨她恨得咬牙,作天作地的作死,早產的孩子也一直病懨懨的,這麼快怎麼就回來了?

“下午大家吃魚喝酒的時候,聽下河村那邊的人說起。據說,這次回來的隻有林鳳兒一人,張楠和孩子都沒見蹤影。”

杜良鈺沒有說的是,透露風聲的那人說的那話更難聽。

“也不知道張楠那狼心狗肺的東西走了什麼狗屎運,居然有個好姨媽,還肯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他。這不是把自己的親生女推進火坑嗎?”

“那心得有多大,居然放任自己剛剛生產的婆娘大冷的冬天不遠千裏返回。說什麼趕年關,依我看啊,那兩人怕是鬧過了哦。嘖嘖嘖……”

“我倒是覺得,指不定不是張楠心大,而是某些人心野著呢。那位是什麼人?別看是姨媽開親的好親事,做侄女和做媳婦的區別大著呢。等著吧!要不了多久,兩家又有好戲看囉!”

“就是就是,我也這麼覺得。還有那張楠更不是東西……”

原本那人隻開了個頭,不料隨後便有一群人吐槽,看熱鬧。

林菀菀雖然沒聽見具體過程,可聽杜良鈺一提及,也不難腦補那樣混亂的場麵。

“不用管她,她自己找死,誰還能拉著她不成。”

林菀菀說得幹脆,剛剛生產還不顧酷寒連續趕路,連孩子都拋下了。也不知道她這樣作,等她將來老了,百病纏身時,她又該如何?

“對了,昨天你那位好父親也來找過我,不過被我打發了。回來我本來想告訴你,後來又給忘了。”

說起來,林城也夠契而不舍的,幾次三番來找他。為的,也是林家其它兒郎讀書著想。杜良鈺中了秀才之後,原本蹦躂得厲害的杜家和林家都偃旗息鼓,沉默了下去。等到得知杜家要修建族學,並且由杜良鈺全權負責時,林家那顆剛剛才平息下去的心又蠢蠢欲動。

林家來人不僅僅是林城一人,甚至還派了旁支族人來找過杜良鈺,卻被杜良鈺三言兩語打發走了。後來林家似乎也看清了,解鈴還須係鈴人,這才數次派林城過來試探。甚至不惜打出親情牌,妄圖讓林菀菀吹耳邊風。

可惜,林菀菀的內裏早就換了芯子。

或許當初的“林菀菀”很在乎骨肉親情,可現在的林菀菀卻根本不在意。甚至恨不能再不用麵對林城滿是尷尬和虛偽的笑臉。

“忘了就忘了吧,反正也不是什麼緊要的事和人。”

林菀菀淡然說著話,側身躺下,裹緊了身上的被子,“時辰不早了,你也去早些休息。明兒可是年三十,咱們還有得忙呢。”

有段童謠是這麼唱的:小孩小孩你別饞,過了臘八就是年。臘八粥,過幾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兒粘;二十四,掃房日;二十五,炸豆腐;二十六,燉白肉;二十七,宰公雞;二十八,把麵發;二十九,蒸饅頭;三十兒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去拜年:您新禧,您多禮,一手的麵不攙你,到家給你父母道個喜!

年三十了,前些天杜良鈺一直在族學那邊忙碌,想趕著在年後開課。昨兒好不容易早些回來,白天又請眾人吃魚喝酒,如今都年三十了,家中該準備的都尚未準備好,可不得早些休息,養足精神應付明天需要準備的年夜飯。還有祭祀祖宗需要用到的祭品。

杜良鈺愣了,打量著林菀菀的眼,見對方已經閉上眼休息,他又再多話想說也隻能憋在心底。

“行,睡吧。早睡早起,鍛煉身體。”

今晚就放過你。

杜良鈺體恤林菀菀昨夜出嚐情滋味,白天又一直馬不停蹄忙碌,是累了一天,就是鐵打的身子都支撐不了,對方的說詞他也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