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是2003年一月一日元旦節,英子大早上一反常態的坐在客廳發呆,林欣最先發現了英子的反常,平日裏英子起來以後總要先收拾家,可今天卻坐在沙發上發呆,這真的不是很正常。
“英子?”林欣叫了一聲,可坐在沙發上的英子卻沒有反應,眼睛盯著桌子上放著的電子表。
“英子...”林欣輕輕的動了動英子。
“啊?奶奶,您什麼時候來的?”英子有點慌神。
“你這孩子,今天這是怎麼了?”
英子擺了擺手道:“沒事,奶奶,可能我還沒睡醒吧。”
“傻孩子,跟奶奶還不說實話啊?”林欣慈祥的看著她。
“嗯.....奶奶,我在想去年...那時候元旦節,我還自己在老家....”英子的眼神中透露著一種複雜的情緒,有恐懼、有懷念、有不安。
“英子,別想那麼多了,以後你再也不用一個人過年了。”
英子點了點頭,卻沒有再說話。
林欣見狀,也沒有再多做什麼詢問,隻能跑去做早餐。
這期間,李連山、玲玲、沈立國都來詢問過英子,可英子始終沒有開口解釋。
很快就到了中午,元旦節一定是要吃餃子的,今天林欣準備了韭菜肉的。
一家人坐在桌前開始吃飯,英子夾起一個餃子,輕輕地咬了一口,眼裏的淚水卻忍不住流了下來。
坐在一旁的玲玲看到了,伸手將英子攬到懷裏道:“怎麼了?英子,哭什麼?”
一家人看著英子,覺得有些莫名。
英子哽咽道:“從俺爹娘不在後,俺還沒吃過餃子........俺想俺爹娘......”英子的哭泣,讓李連山心裏非常難受,想想也是,從那以後再也沒人給英子包過餃子。
連山放下筷子,雙手搓了搓臉,忍著通紅的眼眶。
玲玲緊了緊攬著英子的手臂,仿佛是想寬慰她,此時說什麼都不如給英子一個擁抱。
英子哭著道:“嬸子.....”說著一頭紮進嬸子的懷裏,哇哇的哭著。
沈立國兩眼通紅,打心底裏不舒服,那股子難受勁,像是嗓子裏卡了東西。
咳嗽了一聲,沈立國開口道:“連山,我看這樣,明天咱們帶英子回山裏,祭拜一下她爹娘,我們也去祭拜一下親家。”
連山點了點頭,感激的看了一眼嶽父,這一家人對他們叔侄倆的恩德,再難言語。
英子哭了好一陣才緩過來,緩過來以後,頗有些不好意思,慢慢的離開嬸子的懷裏,羞赧的開口道:“對不起,俺不是故意的。”
林欣看著英子,有些哭笑不得的道:“傻孩子,都是一家人,你不用道歉,爺爺奶奶和叔叔嬸子都能理解你。”
李連山開口道:“英子,是叔對不起你,我知道你想爹娘,明天咱們一家人就回去看看,好麼?”
英子搖了搖頭,低著頭,微微道:“叔,別麻煩了,我就是觸景生情,沒事的,那裏不容易去,爺爺奶奶去了太辛苦。”
沈立國開口道:“沒事!英子,爺爺陪你去,就當是旅行了,去山裏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林欣也附和道:“對,我也好久沒去過外麵了,總是在這城裏,早就呆煩了。”
英子抬起頭,環視著一桌人,緩緩地站了起來,鞠下了一躬,開口道:“謝謝,真的謝謝,從英子來到這裏,你們每一個人都對英子特別好,謝謝你們。”
沈立國站起來走過去,很嚴肅的開口道:“英子以後不許這樣!我們是一家人。”
英子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沈立國一把將英子按在座椅上,開口道:“吃飯!”
因為這段觸景生情,一家人心裏都像是堵了一點什麼,隻有玲玲她似乎沒有太大的感覺,隻是因為英子哭,覺得心裏不好受,畢竟她從來沒有經曆過這些,父母恩愛,家庭環境優越,哪裏知道這種心酸。
最有感觸的,還是李連山,吃完飯回到房中,心情就一直比較低落,他也會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元旦,他回到家裏,父母和哥嫂一大家子人在哪裏包餃子,有說有笑,好不快活,雖然日子苦了些,但是好歹也能團聚,那種幸福,再也沒有了。
那終究成為了回憶,李連山雙手搓了搓臉,歎了口氣,站起來看著窗外,想釋放一下內心的苦楚,內心也安排著明天的行程,畢竟帶著嶽父嶽母不能像他自己一樣,連夜進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