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誌跟王暉兩人剛從樓上的台球廳下來, 在超市裏買了幾包煙和一箱啤酒, 正經過書城的店門口,王暉無意間轉了下頭往裏麵一瞟,看到裏麵收銀台邊站著的人, 腳步跟著停了下來。

“誒誒誒, 許誌,你看那個人是不是隨哥啊?”王暉朝著書城那邊努著下巴,許誌走過來,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辨認了一會兒,確定了。

“我去,還真是隨哥。”他看了看店名, 驚訝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隨哥竟然會為了逛書店, 放我們的鴿子?”

“逛個屁,你看他旁邊,那妹子, 眼熟不?”

“……阮……阮軟?”許誌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擺什麼表情了,雖然上個學期快期末的時候,周嶼森就跟他們說過他已經不追阮軟了,但依然是朋友, 他們也見怪不怪, 畢竟周嶼森一直都是這樣。

但陳隨不一樣。

他們在一起玩了這麼久, 喜歡陳隨的妹子毫不誇張地說可以組好多個足球隊了, 但他從來看都不看一眼,除了顧黎璃,其他的女生他理都不理,現在猛地看見他跟阮軟走這麼近,放他們的鴿子,就為了陪阮軟逛書店。

這景觀,簡直就是百年難得一遇啊。

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全都不約而同地八卦兮兮地走到書城門口的自動售貨機旁邊,想看得更清楚一點。

結完賬,陳隨隻拿了幾本比較輕的書放到阮軟的書包裏,其餘的全都放在自己書包裏。

兩人剛從書城出來,沒走幾步,阮軟停下腳步,奇怪地往周圍看了看。

陳隨問:“怎麼了?”

阮軟搖搖頭:“我總覺得好像有人在看我們。”

陳隨蹙了蹙眉,扭頭往身後看去,偷偷跟在兩人背後的許誌和王暉躲閃不及,被他看見了。

他沉下臉,但心也同時放了下來,“出來吧。”

被發現的兩人尷尬地撓著頭,一邊笑一邊互相打哈哈,說什麼,真巧啊隨哥,在這碰見你了。

繼而又看向阮軟,蠻友好地跟她打招呼,說什麼好久不見。

阮軟笑著,回了句好久不見。

許誌大大咧咧,見陳隨表情如常,說起話來也沒什麼顧忌了:“原來隨哥你說有事不能來玩就是來買書啊,還以為是什麼要緊事呢,森哥他們還在樓上台球廳玩,隨哥你跟我們過去一起玩玩唄。”

陳隨沒有馬上回答,而是低頭詢問阮軟意見:“你想去玩嗎?”

阮軟在旁邊也聽出了點大概,所以,其實他最開始是跟周嶼森他們說好來這邊打台球的?可是她問他有沒有活動的時候,他卻說沒有,而且,還答應陪自己來逛書城買書。而且她有種感覺,隻要她說不想,他就不會去。

想到這,阮軟的心裏蕩起漣漪,她抬頭看著陳隨,點點頭:“好啊。”正好她也沒玩過台球,還從來沒去過台球廳呢,也不知道裏麵是個什麼樣子,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呢。

陳隨看出她的心思,笑了笑,對許誌和王暉說:“走吧。”

許誌和王暉對視一眼,心想,隨哥好像真的完蛋了。

——

台球廳就在書城的樓上,幾個人進去的時候,裏麵正玩得很熱鬧。阮軟好奇地四處打量,裏麵有四五個台球桌,各自分隔開,空間很足,能夠保證每桌的客人互不幹擾。

周嶼森他們在最裏麵那個台球桌,跟他打球的還有好些個阮軟之前從沒見過的人。

許誌大聲喊道:“森哥,隨哥來了。”

他這一喊,把那一桌人的視線全都吸引過來了。他們都認識陳隨,一個個全都在打量他身邊的阮軟,猜測著,她是誰,跟陳隨又是什麼關係。

周嶼森看到他們倆也有點意外,放下台球杆快步走過來,先跟阮軟打了聲招呼,而後捶了下陳隨的肩窩,朝他擠眉弄眼的,意思是,你小子可以啊,都把人拐到台球廳來了。

陳隨淡笑著掃開他的手,帶著阮軟走到旁邊的沙發,把書包放下,又低聲問她想喝什麼,叫來服務員下單。

周嶼森全程一臉老父親般的笑容看著兩人,雖然知道他們還沒有在一起,但內心依舊無比欣慰。王暉見狀,趕緊靠過去,賊兮兮地問:“隨哥這是……什麼意思啊?”

“你說呢?”周嶼森給了他一個‘都這麼明顯了你還看不出來’的表情。

王暉驚訝地張了張嘴:“所以森哥你之前說,隨哥最近正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其實就是——追阮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