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顏在旁邊感歎:“我靠……敢這麼大搖大擺在學校門口抽煙逃課的,他陳隨還真是一中第一人啊。”

阮軟沒吭聲。

到了第二天,陳隨一整天都沒來學校。

許顏她們小聲猜測,該不會是又轉學了吧?

到了周五,陳隨還是沒有出現。

江恒猴精地從老彭那兒套了話,說他是家裏有點事所以請了幾天假,大家這才停止了無依無據的胡亂猜測。

最後一節課是每門課的課代表發周末要帶回家做的試卷,阮軟留了個心眼,每張試卷都拿了兩份,折好,放進書包。

早上的時候,阮軟她們三個人就約好放學後一起去逛街,放學鈴一打響,許顏就拎著書包跑過來叫她。

阮軟應著,把座位上的書收好,跟著跑到走廊上,三個女孩子手挽著手一起下樓。

到了商場,她們先是陪林夏去理發店剪頭發。因為是周五,理發店裏的人有點多,幾個人等了好一會兒,才終於輪到林夏。

許顏和阮軟兩個人坐在門口的沙發上,一邊喝著熱奶茶,一邊聊天。

“誒,軟軟,你說陳隨他家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啊,這麼多天都不來學校。”

阮軟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她低頭看著奶茶杯裏靜靜流動的白色奶茶,拇指無意識地摸著杯身,微微有些出神。

許顏小聲猜測:“該不會其實是他又跟人打架,他被打傷進醫院了吧?”

阮軟手上無意識地一用力,奶茶差點從吸管中飆出來,所幸她發現得及時,趕緊鬆了勁,才堪堪沒讓這烏龍的場景發生。

她鬆了手,小聲地說:“應該不會吧。”她還記得上次在小巷子裏,他跟那幾個想搶她錢的小混混打架時,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他們給打跑了,他那麼厲害,怎麼可能被人打進醫院?

旁邊的許顏沒發現她的不對勁,依舊煞有其事地分析著:“那可不一定,你還記得上次我們在校門口看見他,他那個樣子,看上去就像是要去跟人去幹架似的。”

阮軟抿抿唇,沒講話。

她看著他,問:“你頭現在還疼嗎?”

“還好。”他開口回答,聲音還是啞的。

阮軟端起剛剛還剩下的半杯水,遞過去:“你喝點水潤潤嗓子,不要說話了,休息一下,等點滴打完就可以回去了。”

陳隨嗯了一聲,接過來一口氣喝完,順手指了指自己旁邊的位置,讓她坐。

她剛坐下沒多久,手機就響了起來,是秦麗打來的電話,估計是看這麼晚了,她還沒回家有點擔心。

阮軟在走廊上接通電話,跟她講明情況,說很快就回來了,自己很安全,便把電話給掛了。

輸液室裏很安靜,阮軟走過去坐下,陳隨正低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她也沒出聲打擾他,手撐著下巴,百無聊賴地盯著吊瓶裏一滴一滴掉落的藥水,不知不覺,眼皮就開始打架了。

等到再醒來時,她正靠在陳隨的肩膀上,而剛剛還掛在那兒的吊瓶也不見了。

與此同時,陳隨的聲音也從頭頂傳過來:“醒了?”

“嗯。”她有些窘迫地趕緊直起身,揉著眼睛問:“你的點滴已經打完了嗎?”

“嗯,回去吧。”

“好。”阮軟應著,把放在旁邊的藥袋拿起來,跟著他一塊出了輸液室。

兩人回到小區時,已經差不多快十點半了,阮軟把手裏裝滿藥的袋子遞給他,同時囑咐著:“每種藥上麵都寫了服藥說明,你按照上麵說的按時吃藥,感冒很快就會好了。還有那些藥膏,也要記得擦。”

陳隨接過來,“嗯。”

“那我進去了,你也早點休息。”

“好。”

阮軟朝他揮了揮手,開門進去了。

陳隨在原地站了會兒,隨後也轉身進門了。

屋裏沒有開燈,他走進去把手裏的東西扔在茶幾上,直接躺在沙發上,手臂壓在眼睛上,一動不動。

累,真的很累,不止是身體,還有心裏,身心俱疲。渾身難受得很,頭還是疼,腦袋很沉,很重,身體也像是散了架一樣,哪哪都不舒服,不想動,也沒有力氣。

這幾天發生的一切在這一刻全都湧進了腦子裏,思緒混亂,像做夢似的,什麼都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