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軟張了張口,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麼。

屋子裏很安靜,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冷清,阮軟往四周環視了一圈,發現客廳裏的擺設都很簡單,看上去很亂很少有人收拾,更像是一個單人公寓,而不是一個家。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你家人不跟你一起住嗎?”

陳隨擦頭發的手一頓,表情淡下來,敷衍地嗯了聲,儼然是一副不想談這個話題的姿態。

阮軟心裏奇怪,但也識趣地沒再繼續追問,轉而說起了另一件事:“我看你這幾天請假沒來學校,是家裏出什麼事了嗎?很嚴重嗎?”

陳隨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沒有,一點私事。”

“那就好。”阮軟放下心來,又安慰了他一句:“不論發生了什麼,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也不要想太多了。”

“嗯。”陳隨手裏捏著毛巾,頭垂著,低聲說了句:“昨天晚上的事,謝謝你了。”

“沒事,我們是同學,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陳隨笑了下,沒接話。這麼幼稚天真的話,也隻有她能說得出來了。

正在這時,突然想起一陣‘咕咕咕’的肚子叫的聲音。

阮軟看向他,問:“你家裏有什麼吃的東西嗎?麵包或者餅幹之類的。”

陳隨有些不自然地移開臉,“沒有。”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阮軟看到他的耳朵似乎有點紅紅的,不過她也沒仔細看,聽到他說沒有,便站了起來:“那你等我一下。”

陳隨剛剛沒有關門,她直接跑到對麵,沒幾分鍾又跑回來了,隻不過手上多了一袋麵包和一盒牛奶。

“給。”

陳隨接過來拿在手裏看了一會兒,才慢慢拆開包裝袋吃了起來。

阮軟看他一直隻顧著吃麵包,便幫他把吸管插上牛奶盒,遞過去:“你喝點牛奶吧,不然太幹了,小心被噎到了。”

陳隨沉默地接過來喝了一口,全然一副她說什麼,他就做什麼的樣子。

阮軟坐在他旁邊看著,他吃的很快,沒幾分鍾,麵包就吃完了。

“你吃飽了嗎?”阮軟問。

“嗯。”他一邊應著,手裏一邊揉著空空的包裝袋,安靜的屋子裏響起一陣嘩啦的聲音。

她移開視線,瞥到旁邊被他隨手扔在茶幾上的藥袋,像是一直沒有人動過,他也沒有要吃藥的意思,想了想,還是起身端起空水杯去接了杯水,遞給他。

“那你再吃點藥吧,這樣感冒會好得快一些。”

陳隨掀起眼眸盯著她看,沒伸手接。

數學老師一副‘你編,你繼續編’的表情看著他,“江恒你就跟著他學吧,期中考試我看你的數學能打多少分。”

說完,老師也沒繼續揪著這事不放,倒背著手回了辦公室。

阮軟課間去辦公室裏拿東西,剛進去,就聽到語文老師在跟對桌的班主任老彭念叨陳隨不做作業,不好好學習的不良態度,讓他好好管教下這個學生,別讓他拖了班上的後腿。

老彭是個性格很隨和的人,平常對每位同學都是笑嗬嗬的樣子,不會因為成績好壞而對誰偏心,偶爾會為了整頓班級風氣嚴厲一下,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他是為了班上的同學們好。

阮軟走過去時,正好聽到老彭說:“陳隨這孩子,本性不壞,而且腦袋瓜子也挺靈泛挺聰明的,就是青春期叛逆了點……”話說到這兒,才看到阮軟,“阮軟,有事嗎?”

阮軟:“老師,我來拿表。”

“哦,對。”老彭從抽屜裏把表拿出來遞給她,與此同時,囑咐道:“阮軟,你成績好,又是陳隨的組長,在不影響學習成績的前提下,以後替老師多在學習上幫幫他,多監督他一下,如果他實在不聽話,你就來告訴老師,可以嗎?”

語文老師也在旁邊讚同地點頭:“特別是語文,他上語文課完全都不聽講,我看這樣下去,他連大學都考不上。”

阮軟手裏捏著表,聽著,然後點點頭,乖巧地應下了。

——

周三下午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睡了整整一節化學課的陳隨在下課鈴響的瞬間,打著哈欠準時醒來,手抬起,準確無誤地接住遠處江恒扔過來的籃球,拉開椅子轉著球走了。

體育課很隨意,老師先讓同學們集合,做一做拉伸筋骨的準備活動,又讓體育委員於楊帶著大家圍著籃球場跑了兩圈,之後就解散任同學們自由活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