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午考完最後一門,晚上照常要晚自習。阮軟跟許顏她們從外麵的小飯店吃完東西回學校,正好看見站在校門口的陳隨。

他沒穿校服,身上套著件灰『色』的衛衣,雖然不算太厚,但比起之前已經好了很多。

很快,阮軟又注意到,他的眼睛一直在盯著手機,一隻手裏還夾著煙,表情急促又不耐,沒過幾秒,他就把煙給掐了,隨手攔了輛出租車,像是有什麼急事,坐上去直接走了。

許顏在旁邊感歎:“我靠……敢這麼大搖大擺在學校門口抽煙逃課的,他陳隨還真是一中第一人啊。”

阮軟沒吭聲。

到了第二天,陳隨一整天都沒來學校。

許顏她們小聲猜測,該不會是又轉學了吧?

到了周五,陳隨還是沒有出現。

江恒猴精地從老彭那兒套了話,說他是家裏有點事所以請了幾天假,大家這才停止了無依無據的胡『亂』猜測。

最後一節課是每門課的課代表發周末要帶回家做的試卷,阮軟留了個心眼,每張試卷都拿了兩份,折好,放進書包。

早上的時候,阮軟她們三個人就約好放學後一起去逛街,放學鈴一打響,許顏就拎著書包跑過來叫她。

阮軟應著,把座位上的書收好,跟著跑到走廊上,三個女孩子手挽著手一起下樓。

到了商場,她們先是陪林夏去理發店剪頭發。因為是周五,理發店裏的人有點多,幾個人等了好一會兒,才終於輪到林夏。

許顏和阮軟兩個人坐在門口的沙發上,一邊喝著熱『奶』茶,一邊聊天。

“誒,軟軟,你說陳隨他家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啊,這麼多天都不來學校。”

阮軟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她低頭看著『奶』茶杯裏靜靜流動的白『色』『奶』茶,拇指無意識地『摸』著杯身,微微有些出神。

許顏小聲猜測:“該不會其實是他又跟人打架,他被打傷進醫院了吧?”

阮軟手上無意識地一用力,『奶』茶差點從吸管中飆出來,所幸她發現得及時,趕緊鬆了勁,才堪堪沒讓這烏龍的場景發生。

她鬆了手,小聲地說:“應該不會吧。”她還記得上次在小巷子裏,他跟那幾個想搶她錢的小混混打架時,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把他們給打跑了,他那麼厲害,怎麼可能被人打進醫院?

旁邊的許顏沒發現她的不對勁,依舊煞有其事地分析著:“那可不一定,你還記得上次我們在校門口看見他,他那個樣子,看上去就像是要去跟人去幹架似的。”

阮軟抿抿唇,沒講話。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開著玩笑,氣氛也變得十分輕鬆,那邊江恒正在艱難地搗鼓吉他,這些天排練的時候,阮軟也跟著楚彬學了會兒吉他,知道點基本知識,看看看著,沒忍住,指出了他一個小錯誤。

江恒按她說的改正過來,彈了下,音準果然正確。快要打上課鈴了,江恒幫著楚彬一起收拾吉他,陳隨跟在阮軟身後走出教室,快到樓梯拐角處時,他突然問:“你喜歡彈吉他?”

“還不錯,不過我不會彈,楚彬挺厲害的,彈得很好聽。”

“有多好聽?”陳隨淡淡反問。

阮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也不知道怎麼形容,你剛剛沒聽到嗎?”

“聽了,一般。”

“……”

說得跟他是什麼專家一樣。

阮軟也沒跟他爭辯,她對吉他不懂,對她來說,隻要音律音準對了,就很好聽,更何況別人彈得好不好,跟她也沒多大的關係。

晚上回到家,陳隨洗完澡出來,濕著頭發走到二樓的一個小房間裏,從裏麵翻出一把看上去有些年歲的吉他,他試著彈了幾下,才發現多年不碰,早已有些生疏了。

他抿了抿唇,想到什麼,莫名有些煩躁,把吉他放回原地,點了支煙,狠狠地吸了一口。

——

時間一晃到了平安夜,正是周五。

學生時代,大家都對西方盛行的平安夜聖誕節很熱情,平安夜互相送蘋果也成了一個小習俗。

阮軟早上剛到教室,就發現陳隨的桌上放著好幾個又大又紅的蘋果,還有幾個被包裝盒包裝得很完美的小禮盒,裏麵估計也是裝的蘋果。

果然受歡迎的人就是不一樣。

下了早自習之後,同學們開始互送蘋果。

許顏和林夏也拿著紅紅的蘋果過來給她。

阮軟也從自己帶的蘋果中翻出兩個最好的送給了她們,她倆前腳剛走,班長高傑後腳就過來了,手裏也拿了個蘋果,遞給她:“阮軟,給你。”

阮軟笑眯眯地接了過來,“謝謝。”而後又從書包拿出自己帶的,還禮給他:“給你一個,我自己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