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上完小籠包準備離開的張小白停住了腳步,麵無表情的看著二人。
不遠處,母親手中的活也停了下來。
“什麼殺人犯的兒子?”小弟趙健有些疑惑的問道。
周華笑嗬嗬的指著張小白說道:“就是那個啊,十五年前幹掉新安縣黑幫老大的那個張斌啊,後來被抓去槍斃了,你不記得了麼?當時可鬧得整個縣城沸沸揚揚呢,他兒子,張小白,還是咱們的同學你忘記了麼?”
趙健眉頭一皺,似乎有些疑惑,但是一會兒後就露出豁然開朗的神色,同時嘴角微微一翹說道:“哦!我記起來了,那個張小白啊,我還記得在學校的時候還給咱孝敬過呢,嘿嘿嘿。”
二人對視一笑,似乎似乎是回想起什麼令人開心的事情。
不過他們卻不知道的後來自己飯盒狗屎,和課桌毒蛇都是張小白對他們的報複。
他們說話的時候,站在原地的張小白不知不覺拳頭已經握緊,臉上完全沒有一直以來的猥瑣表情。
但就在這時不遠的母親叫喚道:“小白,麵粉沒有了,幫我拿點麵粉來。”
張小白聞言看了看不遠處的母親,隻見母親臉上掛著一絲擔憂的神色,同時微微的搖搖頭。
見此張小白馬上也搖搖頭,嘴角勉強一笑,示意母親沒事,隨後走到廚房裏麵去準備拿餃子。
他進去後母親也放下手中的活來到的廚房裏麵,當見到張小白站在牆角狠狠的在牆上打了一拳之後,她走到張小白身後,輕輕拍了拍他肩膀。
“媽沒事,不用擔心。”
聞言張小白轉過頭來,微微點點頭。
是的,他沒有因為那二人說自己是殺人犯的兒子感到傷心,這些事情對於他這種厚臉皮的人來說早就已經習慣了。
真正讓他產生怒火的原因,是那二人在自己母親麵前提起這件事情。
十五年前,那時候的治安沒有現在好,到處都是混混黑幫,張小白父親張斌帶著四歲的他和妻子劉芸一起來到這座縣城。
他鄉異地,想要紮根生活本就不易。
因父親張斌對機械比較了解,於是開了一家修理店,專門修理電視機電風扇等小電器,日子過低雖不算富裕但也能幸福。
但是好景不長。
那時候的新安縣治安並不是非常的好,加上張斌的修理店開在縣城的邊緣角落,經常會遇到許多的小混混。
不是本地人的張家,被當地的混混列為頭號目標,時常來幾個人敲詐勒索,一開始張斌還能忍住,可是這一來二去的,也讓他是在無法忍受,心中生出對混混的極度厭惡。
最終的導火索,是當地的混混頭目見到母親劉芸的時候。
那時候的劉芸不是現已經經營早餐店多年的中年婦女,而是剛生下孩子的少婦,貌美如花,美麗動人。
肆無忌憚的混混頭目生了色膽,想要霸占劉芸。
而身為劉芸丈夫的張斌,隻能無奈的選擇他最後的方法。
反抗。
最終的結果是,被怒火衝昏頭腦的張斌直接在四五個小混混的圍攻中打死了小混混頭目。
也正因為如此,犯了殺人罪的張斌被捕。
由於沒有多少錢才疏通關係,最終的結果竟然不是自衛傷人,而是聚眾鬥毆失手殺人,被叛死罪!
這件事情對於才隻有四歲的張小白來說,可能是一件噩耗,但是事實卻不是如此。
年幼的他並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還以為父親隻是去了別的地方沒有回來,甚至還一度慶幸嚴厲的父親不會再打自己了。
隻是隨著年齡越來越大,他才逐漸明白那究竟意味著什麼,心中也越來越痛苦。
也正是因為有了年幼時期那麼長的一段緩衝期,他才能夠完全接受這件事情。
但是,他的母親,從始至終都是一個心智健全的成年人,完完整整的經曆了那段事情。
家境並不富裕,丈夫被判死刑,家中還有年幼的兒子,種種巨大的擔子全部落在母親一個女人的肩頭。
張小白無法想象,這幾十年來,身為一個女人的母親究竟是怎麼扛過來的。
“好了沒事了,外麵還有客人呢,我先出去啦。”母親對著張小白微微一笑,隨後就走出了廚房。
張小白也深吸一口氣,使勁平複自己的心情。
外麵,周華和趙健二人嘩啦嘩啦兩三下就把早餐一掃而光,拍了拍肚皮顯得非常享受,似乎完全忘記了自己剛才說的傷人的話語,就連多點出的包子和粥都沒有提起。
“走吧,今天我一定要上黃金。”趙健嘿嘿的說道,他口中的黃金是現在最流行的一款遊戲的段位。
周華也站起身來,二人徑直朝著外麵走去,完全沒有一點給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