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拉到牆後的曇夜還沒緩過神來,不知誰的指腹就堵住了她的唇。
亭上的一侍衛以為眼花地向前走了兩步,翹首向前看著,又一侍衛脫離隊伍,不耐煩地問,“幹什麼啊。”
“那邊好像有人。”
“兄弟,新來的吧,幹我們這行的,就要盡忠盡責,半路是不能脫離隊伍的。”
好個盡忠盡責,就知道這些侍衛沒個是認真的,都是拿錢不幹事的,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
仔細一看眼前這人,完全不認識,蹩著眉,略厭惡感地看著他,一身夜行衣,絕對不是府裏的人,那他又是誰。
震動式地掙紮了兩下,斜著大眼睛向下瞥,看著緊貼她唇的指腹。
這不是別人,和他主人一樣的一襲黑衣,除了少羽還會有誰,他的任務就是時刻監視曇家的情況,雖然他不負責監視曇夜,可卻奉命要保護曇夜的安全。
這是他主人下的命令,更貼切的說是密令,他並不知道保護她到底為何用,總之隻要執行命令,他知道,命令,隻有執行,沒有思考。
少羽向後退了兩步,朝曇夜作揖行禮,曇夜知道這行禮並不是因為她是曇府小姐,而是簡單的表歉意。
隻是這人不會說話嗎?道歉也隻是簡單粗暴的行禮。
“你……”曇夜常識性地向前探頭,疑惑地靠近他,“你不會說話嗎?”
少羽狡黠一笑,這顯然不是回答,他也沒有要回答的意思,隻是駕起輕功消失在斑駁的月色當中。
真是奇怪的人,什麼都不說,也不知道他叫怎麼名字,就叫他小啞巴好了,雖然這樣不是很禮貌誒。
還是沒忘了正事,還好琉璃已經帶她把這個曇府熟悉一遍了,找到曇櫟的竹院不難,離自己的聆淵閣不是很遠。
竹鬆別苑,莫夫人和曇夙住著,竹院曇櫟住著,鬆院則是曇篤住,雖然名字非常相像,可是也隻是各是各的而已完全不牽扯,還離得特別遠,可以說完全沒有半點關係。
曇櫟似是和原來的曇夜一樣偏愛安靜,喜歡一個人,都住在西北角落裏,曇櫟是為了辦事出入方便,因為靠近後門,也不必多報備,而曇夜當初為什麼要住在這裏也不得而知了。
曇家家規,男孩女孩及冠成人之後,都會各自選擇住在哪個院子,曇櫟是長子,理應該最先選擇,卻還是選了西北角那一角落,聽說當時莫夫人有勸過他,他似是這樣獨來獨往慣了,也沒怎麼聽進去。
記得琉璃說過,曇夙很欺負原來的曇夜,大概是為了躲避曇夙才隱居一角的吧,原來的曇夜並不如她一般不喜歡說話,相反,還特別喜歡熱鬧,與她截然不同。
想著,就到了竹院的窗前,隔著窗戶看,屋內並未點燈,許是睡了吧,也是,那麼晚不睡覺的也隻有打更的,侍衛,夜貓子,和她了。
翻了窗子進到屋裏,一片漆黑,她不怕黑,卻懼黑,對黑,她是一種恐懼。
自前世咒以後,她會恐懼自己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聽不見的樣子,還自那時起,特別恐懼冷,那種貫徹骨髓的冷,那感覺好無助,無助到心累。
幸得是月光特別亮,透著沒關的窗照進來,也看的清整個房間的輪廓,豎起耳朵,卻聽不見這房間裏有任何聲音,安靜的連呼吸聲都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