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界極冰之地,司逸被困了許久,身體一直無法被掌控,從最開始的焦急到現在的平淡,還抽空觀察起周邊的事宜。
這一看卻是發覺了問題,看似所有的亡靈都懼怕烏連年夫妻及那虛靈,但仔細一觀察才發覺,這些亡靈似乎隻是被這三人控製。
不,應該說算是虛靈才是真正能控製的那一人,而烏連年夫妻隻是獻祭。
他能感覺到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在從烏連年夫妻體內抽走。
他們倆似乎知道這種情況,卻毫無反駁的舉動。
一日又一日,亡靈控製著司逸的身體做一些古怪的動作,烏連年似乎看不太下去,揮散了他們。
讓司逸重行掌握了身體的控製權。
“叔叔。”
烏連年神色很平淡,招呼著司逸坐下。“不氣了?”
“怎麼會生叔叔的氣。”司逸說著,“隻是擔心秋實。”
“你知道我現在是以什麼身份存留在這世間嗎?”烏連年並沒有接司逸的話,反而問道,他知道這些天這小子看出了一些東西,雖然那也是他有意讓他看的。
司逸思索了一會,那種能量確實讓很熟悉,但是具體是什麼,似乎想不起,似乎不是他這種階層該知道的東西。
“那你知道從我們體內抽取的東西是什麼嗎?”
“不知。”司逸老實道。
“你可知人與妖的區別?”烏連年問完,未等司逸回答,便自顧自的說了起來:“人之所以是人,便是因為人有七情六欲,而妖隻能陷入自己的欲望,暴戾、殘害、爭奪。”
“然而許多修士,修道時間一長,孤僻此生,不可終日,漸漸落入自己的欲望,貪圖強大實力,享受掌控一切的獨裁,便成煉獄。人與妖有何區別?”
“這裏的每一位亡靈,都是曾經的那批人,最開始或許隻是那位老祖的後裔,再後來,這裏成為了迷失自我的修士的墳場。”
“無法轉世為生,身體的每一絲都化為精細的能量,貢獻給這世間,化作天地間的一縷靈氣。”
司逸一驚,“那你……”
烏連年歎了一口氣:“我對不起秋實。”
他原本是為了於秋娘一起廝守,被白蛇坑入這亡靈村落,獻祭了自我才發覺,不過一切是圈套,他看到了烏冬實的前世。
他並沒有女兒,而是年奔五十老來子,獨寵,擔心體弱活不下去,便從小送入靈劍宗修仙。
也常年回家與他們相聚,感情頗深,直到一天,一場陰謀,他與秋娘前腳剛離烏冬實而去,本在傷痛間,師門被屠。
於是他找上了秋娘所說的那條白蛇,與他建立的交易,一界二界三界,很快的淪落成妖界。
無法逃離的人修,站在烏冬實那邊的人修,後續皆無一好下場。
看完一切,烏連年都有些恍惚,總感覺是虛靈為了哄騙他弄出來的幻覺,但是太真實了。
雖然那個幻象裏沒有烏秋實的存在,但是他還是害怕落入那個場景中,他的兒女還能好好活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