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阿飄和牧流雲要走，皇上自然要在臨行前過來看看兩夫妻。
他喬裝打扮成白公子出宮，與牧流雲在庭院中下棋。
秦阿飄和裴千裏相攜走過來，裴千裏一直擔心著眼底的青圈是不是太明顯嚇人了。
哪想夏皓然見到她，卻是一臉驚豔之色。
秦阿飄特地為她換上一身淺茜色的雙層交領裙，又給她梳了個中分垂耳劉海繞到腦後繞了個圓，用淺藍色的水仙花簪子固定，而耳垂是一對藍色花墜耳環。腦後的青絲全編織成辮子，辮子間纏繞了同衣色的長細帶。
嬌顏上淡妝輕點，讓裴千裏從一個書香佳人變成了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加上她有些害羞的樣子，更讓夏皓然動情。
“坐下吧。”秦阿飄拉著裴千裏坐在兩人對麵，見裴千裏一直害羞，便調笑道：“放心吧，情人眼裏出西施，皇上注意不到你的黑眼圈的。”
裴千裏嬌嗔瞪了秦阿飄一眼：“你都說了。”
她這幾夜都在跟花嬸學習如何說話嗆人，學到了半夜，黑眼圈很明顯。今天又是第一次這麼化妝打扮，難免會擔心害羞。
“確實沒注意到。”夏皓然看著裴千裏，目中含著柔情，雨過晴天般的笑起來。
他這麼一笑，裴千裏臉上緋紅更深，她的性子比秦阿飄更容易害羞。
“這幾日準備得如何？”夏皓然問她道。
裴千裏參加辯論之事他已經知道了。
“還有一些不足之處。”裴千裏一說到正事，身上的緊張感便消了不少，清靈的目光看著夏皓然道：“還請皇上幫一個忙。”
“嗯？”夏皓然等著她繼續說出來。
“辯論之時，儒學一派能引出無數經典，譬如先皇讚揚過一些為守貞潔而不出門，或是為守貞潔自縊而死的女子，幾大學者也書寫過歌頌貞潔烈女之書。這些都能成為儒學一派有力的論點，所以...我想請皇上讚賞一下柳瓊娘，這樣辯論之時我便能以皇上為例，反駁。”裴千裏說到最後，聲音低了下來。
這樣有些作弊呢。
夏皓然玉扇在手中輕點兩下，點頭道：“父皇在世時，確實親自褒獎了那些守節的烈女，貞潔意識深入人心，有利卻也有弊。朕倒是可以褒揚柳瓊娘孝順父母，不懼周遭人的指點，以及不畏權貴，擊鼓鳴冤。”雖然是在秦阿飄幾人的幫助下。
裴千裏聽了，歡心笑起：“多謝皇上。”
秦阿飄對皇上倒是越來越好奇，為何皇上如此開明呢。
即便皇上行外儒內法之策，但也不至於在女子的問題上如此開明公正。
不過她暫且將這個問題放下，現在她要忙著與牧流雲離開帝京。
之前引蠱王出體，將他逃避了許久的記憶勾出，讓他這幾天的心情都很沉悶。
回到下瑤村，也許會好很多。
夏皓然與裴千裏說著話，直接把兩人忘了。
牧流雲冷冷咳了兩聲。
“流雲...”夏皓然意猶未盡停下與裴千裏的話，對牧流雲道：“明日你離開，我會親自送你們出城門。”
“嗯。”牧流雲道。
秦阿飄抿嘴一笑，有皇上親自送他們出城，便是不住在帝京也沒人敢說什麼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