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鬼手及時跳起來掐住了人中，“快去準備熱水！快！”
蘇沐顏身下的床單也一並被染上了殷紅，而且血越流越多，根本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孩……孩子……”蘇沐顏顫抖地聲音發出微弱的兩個字，饒是極其模糊站在他旁邊的容錦夜卻如同心有所感一般就，還是聽懂了她的話。
“孩子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現在救人要緊，孩子就暫且放到一邊去吧！”馮鬼手匆匆回了一句，有些氣急敗壞。
蘇沐顏心裏一沉。
容錦夜握著她的手也是一緊，卻異常冷靜地對馮鬼手點了點頭，“無論如何一定要保證她安然無恙！”
“知道了知道了！”
“熱水來了！”掌櫃是個非常有眼力勁的，聽到剛才那一聲就立刻下去弄來了熱水。
馮鬼手撩起了袖子，淨手。
深吸了一口氣，“老夫要開始了……”
“你們在幹什麼？”
驀地門口一聲嗬斥炸開。
馮鬼手手一抖，手上的刀差點沒戳到自己。
連忙放好了工具回頭一看——
封三娘、君墨白。
除了他們之外，他們身邊還跟了一位老者。
應該說是老者，因為須發皆已經斑白，但是那張臉卻絲毫沒有一點歲月的痕跡。
很奇怪的一個人，又滄桑，又年輕。
但是那人一雙血紅色的眸子卻是淩厲非常，帶著令小輩不敢直視威嚴。
“這是……”
馮鬼手沒反問完，就直接被封三娘給推到了旁邊去，另一邊君墨白恭恭敬敬的把老者引到了裏麵，“長老請——”
已經做好了最壞打算的容錦夜忽然聽到“長老”兩個字，瞬間眼裏燃起了希望的火光，“長老！請你一定要救救沐顏和孩子！”
長老微微一抬手，檢查了一下蘇沐顏的情況。
蘇沐顏已經痛得不知身處何方了，外麵的事情看不到也聽不到。
她腦子裏就一直回旋著馮鬼手剛才的話，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
“怎麼樣？”封三娘在旁邊看得也很是著急，止不住出聲。
剛一出聲就被君墨白拉了回去，並附加了一記警告的眼神。
封三娘連忙後知後覺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你們先都出去吧，這裏交給我。”從進門都現在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的長老開口說的一句就是趕眾人走。
容錦夜張口，“我……”
“出去。”長老麵無表情，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封三娘怕他們不知道這位長老的脾氣別人給得罪了反而幫倒忙，忙一個勁地朝容錦夜使眼色，“出去吧！出去吧！”
“孩子能保住吧。”容錦夜問。
“不知道。”長老依舊麵無表情，也沒有給出任何虛無的希望。
但是容錦夜莫名地比剛才要多了一些希望。
不知道。
就是有可能。
比馮鬼手那般決絕地態度要多了一點點的轉圜餘地，哪怕隻是一點點的餘地。
他點點頭。
轉身出去了。
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後一下回過神來似的，全都一窩蜂湧了出去。
長老回頭看了已然痛得不省人事的蘇沐顏，伸手在她肚子上摸了摸，然後花白的眉毛微蹙，似是若有所思。
開弓沒有回頭箭
長老隨即自袖中掏出一個瓶子，倒出一顆丹藥給蘇沐顏喂下了。
蘇沐顏迷迷糊糊間喉嚨不自覺地吞咽下去，片刻之後，似乎有一股精純的內力如氣流般在身體裏漸漸彙聚。
混沌的意識如同撕開了一道口子般，清明的意識漸漸回籠。
片刻之後，長老站在她床頭，居高臨下，“聽得到我說話嗎。”
蘇沐顏緩緩點了點頭，動作很細微，但是的確是點頭，“你是……”
她已經覺得不像先前那麼難受了，現在能說話了。
“我現在說的事情你要聽清楚。”長老依舊麵無表情，聲音出奇的冷靜，不帶一絲感情起伏，“你現在需要做一個選擇，肚子裏的孩子你是要保還是不要。”
“我！”
“先別急著回答我，我的話還沒說完。”長老打斷蘇沐顏。
蘇沐顏躺了回去，靜靜地等著他後麵的話，不知道為什麼，她看到這個老者，就覺得有一線希望了。
“如果不要這個孩子，我現在就能幫你把未成形的孩子拿出來，你也會平安無事，但是，”長老頓了一頓，神色嚴肅，“如果你想要這個孩子，我隻有一個辦法，因為你現在是身體支撐不到正常生產的時候，所以隻能讓你的孩子在幾天之內迅速成長，長到足月，但是這個辦法非常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