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淼麵紅耳赤,胡亂地點了點頭,扯過餐巾紙擦了擦桌子上的果汁,低著頭坐了下來,又一根根地擦拭著自己的手指,窘迫的表情一覽無餘。
藍簫哈哈一笑,點著藍淼的鼻子說道:“藍淼,想當年你可是我的得意門生,怎麼今天的表現這麼差勁兒?真是給我這個師父丟臉!”
藍淩也湊過來打趣道:“你還不知道嗎?當年哪,藍淼誰都不服,就是不能不對藍雲說個服字!她可一直都怵藍雲這個師妹呢!今天突然見到了,當然覺得緊張了!”
“嘁!”藍簫白了他一眼,炮口也轉了過去,“你這麼說什麼意思?你是說我這個當教官的,不如你這個教官厲害唄?”
藍淩連連擺手,一副不敢居功的樣子:“不敢當不敢當!誰不知道藍雲在跟我以前,先在大哥手底下錘煉了兩年!那兩年的時間已經足以讓藍雲脫胎換骨了,換成是誰都能把她訓練成為新一任盜神!”
“是哦是哦!”藍簫哼哼唧唧地,“多虧你這個師父調教的好!居然調教得她來偷學我的槍法!”
“喂喂喂!你搞清楚!是我調教的嗎?”藍淩急了,連聲責問起來,“再說你身為教官,本來就應該把一身功夫教給弟子,還藏什麼私呢?教給藍淼是教,教給藍雲就不是教了?”
“哈呀!?想吵架是不是?”藍簫也急了,騰的一下站起來,叉著腰咋呼著,“既然教誰都是教,那你幹嘛不把自己獨步天下的易容術教給藍淼?”
“吵就吵,誰還怕你啊?”藍淩也站了起來,學著藍簫的樣子叉起了腰,“你說清楚,是我不肯教嗎?誰讓藍淼不來偷學的?別忘了你可沒有正大光明地教我的藍雲槍法,是藍雲偷盜功夫練得到家,自己偷學來的!”
兩人的年紀加起來也快七十歲了,居然像孩子一樣當著眾人的麵拌起嘴來。本來大家還擔心他們真的打起來,但是看到大哥藍揚並沒有出聲勸阻的意思,也都樂得不插嘴,邊吃邊欣賞一出免費的好戲了!
聽到藍淩這明顯是強詞奪理的話,藍簫簡直哭笑不得,翻了翻白眼說道:“大家聽聽,有這麼不講理的嗎?照你這麼說,偷學功夫是正經,正大光明地教反而成了歪門邪道了?你以為我們藍淼真的偷不來你的功夫嗎?隻不過是不屑於用‘偷’這種不光明的手段罷了!”
嗯?這句話聽著怎麼這麼別扭?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有什麼不對勁,藍雲已經淡淡地插了進來:“是哦是哦!簫哥說得太對了!我們盜神藍家,什麼時候用過‘偷’這種不光明的手段?請注意,盜和偷,那可完全是兩回事!我們隻盜,不偷!”
藍雲這番話一出口,所有人包括吵架的藍淩和藍簫都突然靜了下來,各人在心底暗自琢磨了一番,幾秒鍾之後,“哄”的一聲,人人都笑翻了天,就連一向嚴厲的藍揚都忍不住嗬嗬而笑,綻開了清朗的笑容!
真是絕啊!盜神藍家哎!從來不偷?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偷”字可是藍家賴以生存的根本!不偷?你養他們啊?
笑聲中,藍簫鬧了個大紅臉,狠狠地瞪著藍雲說道:“行!你行!枉我還費勁功夫地幫你做什麼定情信物,你居然這麼拆我的台?看我怎麼收拾你!”
“定情信物?!”眾人本來還在哄笑,聽到藍簫的話之後都好奇地暫時將笑聲收了收,紛紛轉向了藍雲,“雲姐,你有心上人了?”
“是啊!你要把定情信物送給誰?”
藍雲的神情微微一變,輕描淡寫地說道:“聽簫哥胡說!他的嘴裏什麼時候吐出過象牙來?”
這句暗含的罵人話成功地轉移了眾人的注意力,隻有藍揚和藍淩了然地笑了笑,不再多話。
幾杯酒之後,眾人都各自交談起來。藍淼才輕聲問道:“藍雲,你今天來……”
“放心吧,師姐!”藍雲不回頭,看著麵前的杯子淡淡地說著,“我今天真的隻是回來過節的,沒有其他的事情!”
藍淼不說話了,好半天之後突然問道:“當年,恨我嗎?”
藍雲一笑搖頭:“師姐,你想的太多了!當年就算你不……我依然會離開的!”
藍淼點了點頭:“恨我也對!你有這個資本!”
直到深夜,眾人才盡歡而散,各自回去了。藍揚站了起來,一邊走一邊說道:“藍雲,跟我來書房!”
“哦!”藍雲答應一聲跟了過去,隨手將書房的門帶了過來,“大哥,其實我今天來是有事跟你說。”
“我知道啊!”藍揚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坐下說。”
藍雲點頭,在他的對麵坐了下來,略一思忖之後還是決定開門見山:“哥,我要……結婚了!”
這樣的大消息聽在耳中,藍揚卻並不覺得意外,隻是點了點頭說道:“嗯!我料到這一天會很快的!藍雲,我相信你的判斷力,既然你覺得他是可以托付的,那麼大哥會永遠祝福你!”
“謝謝哥!”藍雲輕輕地說著,“其他的我不敢保證,但是我可以保證他絕對不會傷害到藍家的任何一個人!隻是……爸媽那邊……”
“他們還在國外度假,說這幾天就會回來!”藍揚接口,語聲很溫和,“不過藍雲,你也知道的,在我們藍家,婚姻之事不必非要經過父母才可以!藍家人都是經過特訓的,如果連自己終生的伴侶都無法選擇,那也就沒有資格做盜神藍家的人了!所以,如果你已經確定他就是你要的人,盡可以去做該做的事!”
藍雲如釋重負,神情也愉快了些,笑著說道:“我知道了!哥,這一兩天我就會去跟他確定法律上的夫妻關係了!不過我一定會等爸媽回來,再舉行結婚儀式的!”
靜了一會兒,藍雲突然問道:“哥,藍淼師姐……什麼時候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