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院兒門不同別處,門板竟刷成與周圍牆壁一樣的顏色,此時,幾個小廝正抬了花木往那裏放,幾個大花盆一杵在那裏,牆上的門便看不到蹤跡,倒似從未有那門,也從未有過那門裏麵的院子。
水冰漾被扛著放進一間屋子,才進門,就有一群女人圍了上來,七手八腳,竟將水冰漾身上衣服扯了個幹淨。
“姑娘莫要憂心,大人吩咐,給姑娘沐浴,姑娘的衣服,她們洗幹淨了烤幹,立刻就給姑娘拿回來!”
一個老婆子一臉的喜色,看著水冰漾說話。
水冰漾仔細看了,這婆子的笑容絲毫不帶虛假,倒是真心實意,隻是伺候自己。
水冰漾暗暗一驚,不會這個院兒裏的眾人,都不知他家大人在做什麼吧?
“姑娘自己用些力將頭浮出來,這麼下去,老身怕會嗆著姑娘的!”
老婆子扭緊了眉毛看水冰漾,手裏撐著水冰漾腦袋的胳膊再用勁將水冰漾拉起來一些,聽她的口氣倒像是水冰漾努力將腦袋掛到臂彎裏不讓腦袋淹下水去,是故意要犯懶。
“你家大人對抓來審問的人,都這個待遇麼?”
水冰漾極力撐起身子避開水問。
“姑娘有所不知,我家大人這個差事可不同別人,回回請過來問話的,可都是朝廷重臣王公貴族,許多人來,不過是換個地方住幾日罷了,這處處需要伺候的地方,可是絲毫都怠慢不得!”
老婆子邊忙活手裏的事邊回答水冰漾,說完,又笑咪咪看著水冰漾。
“姑娘不知受什麼牽連了?聽奴才的,您不必擔心,過幾日,我家大人自會恭敬地再將您送回家去!”
老婆子喜滋滋地說。
水冰漾仰了臉笑一笑,也不跟這個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的老婆子再解釋。
莫說叫她家大人將自己送回去,隻要他能將自己身上這些銀針去掉,自己就能感激他八輩祖宗。
洗完澡,果然,外麵就有丫頭來送衣服,水冰漾仔細看了每一個衣角,這衣服果然件件都是自己的。
隻是此時手裏衣服比剛剛,可就幹淨平整太多,就連磨破的地方,也有人小心地用細密的針腳縫了個嚴實,就如同,她那日剛出王府還未落入這瘦太監手中,一模一樣。
“來,姑娘抬抬頭!”
老婆子仔細替水冰漾梳頭淨臉,還將水冰漾下頜手腳處有了傷痕的地方仔細塗了淡色藥粉,又用化妝用的細粉蓋了蓋。
老婆子塗完,惶惑不解地看了看水冰漾,道:“姑娘倒是老奴見的第一個,來這裏時身上有傷痕的人!”
水冰漾扯扯嘴角,被那瘦太監劃到還能活的名單裏頭的人,他自然不敢得罪,那裏還敢給人身上弄上傷痕。
“那裏,就是那裏。那裏過去還有一道院兒,嬤嬤可知道?”
水冰漾將被花木掩了的那道門指給這婆子看。
婆子轉了半天頭也未尋到水冰漾說的地方,水冰漾也就不再多言,收了手,靜靜地坐著。
婆子收拾完一切離開,水冰漾隻管躺在床上休息,不久,果然就有人推門,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