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味兒如何呀昭王爺?”水冰漾扯緊了鳳無歡下滑的身子,將他靠緊在自己身前,就覆在他耳邊小聲問。
鳳無歡一愣,剛要說沒事,口裏便一絲血腥湧了上來。
遲疑間,他這才發覺水冰漾語氣不對,她不是詢問他身體狀況如何,而是借機奚落他。
蒼白的臉上勾起一絲慘淡笑容,他微微轉頭,道:“有勞你了!”
這聲音雖小,卻還是傳到了水冰漾的耳朵裏,可水冰漾隻裝作沒聽到,將頭扭向另一邊去看眼前的路。
可是鳳無歡身子高大擋在前麵,她看路很費勁,扯前麵馬韁也很費勁。
當然最費勁,還是穩住鳳無歡的身子。
無奈,水冰漾隻好雙手抱緊了鳳無歡,轉臉去看後麵的人。
接下來是上山路,馬兒跑著會有些費力,若是後麵人離的遠,她可要找小路,想辦法甩開他們了。
果然,千裏挑一的良駒到底不簡單,哪怕背上是兩個人,竟也能將其他馬甩出老遠。
水冰漾勾一勾嘴角,向著路旁斜往下,窄窄一條小道,掉轉馬頭直衝了進去。
待後麵那些人追到,水冰漾一行,便已經到了密林深處。
彎彎曲曲一條小河就在路邊,水流清澈,被石子激起的水浪雪白的,花朵一般,水冰漾忍不住,跳下了馬。
她仰頭看著趴在馬背上的鳳無歡,看他頭發濡濕,滿臉汙跡,一身衣服如今都成了破布,也是半濕著貼在身上,可他卻還軟趴趴癱在馬上,連下來洗一洗的欲望都沒有。
看來這回,的確是傷的有些重了。
“昭王爺?”水冰漾小聲喚著,抬手去扯鳳無歡,試圖將他帶下馬來。
可馬上人一動不動。
“鳳無歡?”水冰漾再喚。
馬上人卻依舊一動不動。
看一看四周,水冰漾迅速翻身上馬再往前麵去,這裏依山傍水,景色秀美,並且剛剛那條路似乎是人有意修繕的,所以,前麵必定會有村莊。
打馬向前,水冰漾幾乎一路都將手搭在鳳無歡的脖頸上,她記著上一回的鳳無歡,時時刻刻都是雄赳赳氣昂昂的,可是這回,還未到戰場,他竟已經倒下了兩趟!
果然,是自己無時無刻的咒罵起了作用了麼?
一番胡思亂想,不覺,竟真到了一個村口。
未做挑選,水冰漾直接就走到了距離村口最近的那戶人家。
房上青瓦與院門青磚都棱角分明顏色清亮,就連那冒著冉冉青煙的煙囪,竟也是鋥新。想來,這是新築的院子,裏麵住的新戶。
見狀,水冰漾將馬牽到一邊,讓鳳無歡與馬先等在院子側麵,以免嚇到開門的人,理理自己衣服,將外罩的染了血的褂子脫掉,這才上前,抬手扣門。
開門的,是一個著土黃色粗布衫的青年,相貌端正,幹淨爽利。
看男子有幾分愣愣的看自己,水冰漾連忙臉上漾了笑,朗聲道:“這位大哥,小弟路上遭了劫匪,一時失了方向,可否,在您這裏借宿一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