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想要掙脫他的禁錮。
他卻不依。應對她的掙紮,無異於應對一隻小麻雀。她全然無力招架。
嚐試了幾次,她終於放棄。
他以為這是她的妥協,是對他行為的放任自流。殊不知,卻逼著她說出了心底深處的話。
她咬咬嘴唇,下定了決心,說道:“可我沒想過要嫁給你。”
他震驚了。
內心深處受到了巨大的傷害,抱住她的手忽然就變得無力,緩緩地鬆開了她。
原來,最強大的力量,不是肌肉給與的。直擊心靈的語言力量,比它厲害千百倍。
她趁機滑出他的控製範圍,長腿微彎,坐在高檔精梳棉織就的床單上,雙手攏著膝蓋。
他怕是自己聽錯了,坐起身來,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雨霏,你剛才說什麼?”
她回望著他深邃的眸子,長長地吸了一口氣,良久。
她吐氣,道:“我說,我沒想過要嫁給你。”
他的心徹底絕望了。
震驚,狐疑,冷漠,絕望……他的眼神裏閃過許多複雜的神色。
最後,他冷笑道:“你從來就沒愛過我吧?”
她幾欲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亦不知為何要解釋,隻能沉默。
在他看來,她的沉默,等同於默認。
他的身體因氣憤而開始發抖。
“程雨霏,”他的聲音有些激動,“四年前,你若說你從來沒有愛過我,我不會怨你半分。因為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可是,四年後的現在,當我們再次相遇,你和我發生的種種,我以為,你對我是有感情的。
如果你當真對我無情,又何必再跟我在一起?”
她的眼睛濕潤了,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哽住一般,發不出聲音。
她拚命地暗示自己不能流淚,硬生生地將幾欲奪眶而出的淚水憋了回去。
“是不是,踩著我的尊嚴,讓你覺得很有成就感?”
她咬著下嘴唇,打定了主意,不做任何解釋。
他伸手擰過她的下巴,盯著她的眼睛。
“可你別忘了,你終究是個女人。”他勾起嘴角,輕輕一笑,手指輕輕滑過她光潔的肩膀。“如果我用強,你一定逃不掉。”
她勇敢地迎上他的眼神,篤定地回答道:“你不會這樣做。”
“是嗎?”他反問道,“你覺得,你有多了解男人呢?”
她一口咬定,“犯法的事情,你不會做。”
他的語言開始變得冷漠。
“程雨霏,你就仗著這份自信,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我的尊嚴,我的忍耐力,我的底限?”
他的手因憤怒而緊緊握成拳頭,指尖變得煞白。
“如果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我寧可沒有再遇到你。”
說罷,他失魂落魄地走出房間,緩緩地帶上門。
“吧嗒”一聲,門鎖輕輕落下。就好像一扇心門,從此就這樣緊緊鎖住,不再會對誰輕易地打開。
她再也繃不住,淚水無聲滑落,如盛夏的雨點一般,大顆大顆地滴在床單上,漸漸打濕了一片。
她在心裏大聲呐喊著:沈越,我內心的苦楚,你又如何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