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應是沈越始料未及的。
她曾經說了那樣傷害他的話,做了那樣傷害他的事。可他終究放不下她。
他甚至狹隘地想要留她在身邊,甚至不顧她的意願。在他看來,隻要能時時看到她,就好。
他能想象她一切抗拒的方式,卻獨獨沒有想到,她答應得這樣輕鬆,就像在說一件無關自己的事一般。
骨節分明的手捋著她微微淩亂的發絲,他的眼睛慢慢適應了臥室內的陰暗。她麵色潮紅,氣息微亂。
他扣住她的雙臂,讓她環著自己脖子的手更緊一些。側過臉,貼著她的胸前,感受她的心跳,以及馥鬱芬芳的柔軟。
遊走的手在她輕薄的紗裙上一寸一寸地尋找著拉鏈扣。隨著她一陣驚呼,瑩白如玉的身體呈現在他的麵前。
他全身的細胞被悉數喚醒。
她下意識地想要扯過薄被,卻被他阻攔。
“躲什麼?”
她方才從混亂的思維中清醒過來,明白了沈越前麵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想要推開他,他卻快她一步,反身壓住,使她動彈不得。
“沈越,沈越……”她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聽聞此言,沈越更是霸道了起來,更加不顧她的反抗。
“不是這個意思?那是什麼意思?”
說罷,放肆地將吻落在她的身上。
“聽我把話說完,你別這樣……”
她急得流出了眼淚,他卻依舊沒有停手的意思。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奮然喊出了那句話。
“沈越,你聽我說!我有艾滋病!”
沈越愣住了。
程雨霏緊緊閉上了眼睛,不敢看他的表情。
沉默了一會兒,她的耳畔隱隱傳來了他不屑的笑聲。
她該被他看不起的吧?
他肯不肯像孟澤一樣,靜靜地聽她的故事呢?可是,聽不聽還有什麼要緊的嗎?結局就是,他們不可能在一起了。
他們不可能在一起了。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又滾落了淚珠。
冷不防地,沈越開口說道,“你倒是真肯為他守身如玉啊!”
程雨霏猛然睜開眼,看到了沈越輕視又不甘的眼神。
“為了他,你連這樣的謊話都編得出。”
他竟然,不相信她說的話!
他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瞥見她寸縷未著的樣子,順手扯過薄被覆在她的身上。
她的手緊緊地攥住了薄被,臉上還流淌著尚未風幹的淚痕。縱使他心裏有恨,此時也斷斷做不出任何傷害她的事情。
“你既然喜歡他,又為什麼引我進門?”
想到她與孟澤在一起的輕鬆自如,又想到她照顧自己時的貼心溫柔,他百思不得其解。
“我終究是太低估你了。程雨霏,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在想什麼?”
那一喊,已然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此刻她即便有心解釋,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他卻在靜靜地等待她的解釋,等待她說一句心裏隻有自己的話。
無論是真是假,他都願意相信。
可偏偏,什麼也沒有等到。
他失望透頂,拖著行李離開了——本來,他隻想借口回來拿行李,再找個機會留下來,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