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霏聽到他這樣說,覺得十分不順耳。按他的邏輯,好像是她主動在先了似的。
這樣一來,即便是與他目的相同,這種先入為主的想法也讓她覺得自己被戲弄了。
此刻她的眉頭不自覺地微蹙,用一種氣惱的眼神看著他。如水的眼眸分明在說:你耍我?
沈越眼裏融出了笑意,嘴角漸漸勾出迷人的弧度,揶揄著道:“你不樂意?”
怕是自己的話不夠直白,他還刻意補充道:“我不介意繼續。”
這句話使程雨霏又想起昨晚總也望不到邊的疼痛。她心有餘悸,立刻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沈越不知是沒明白她的意思,還是有意忽略。他骨節分明的手指理著她額邊細小的碎發,帶著他溫熱的掌溫,穿入她細軟的長發。
隻聽空氣裏傳來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像是在解釋自己前麵所說的話,“我隻是怕你辛苦。其實我們來日方長……”
那種暗啞的聲線自帶撫平情緒的寬慰和不容置喙的篤定感,讓人不自覺地產生某種錯覺,仿佛一切就該如此。
程雨霏是學藝術的,本就是用感性思維考慮問題,被他繞來繞去的不免有些發懵。理清思路了才想到:這番解釋從何而來?她明明從一開始就表示拒絕的!
她著實是佩服沈越。不論她表達了什麼,沈越總能輕而易舉地順便設下圈套,然後用溫柔的眼神目送她主動踏進去。
誠然,這種能力與他的厚臉皮是分不開的!
程雨霏也不廢話,衝他翻了個白眼,言簡意賅地直奔主題:“誰要跟你來日方長?”
沈越竊笑她的後知後覺,卻不動聲色順著她的話往下問:“那你想跟誰?”
程雨霏“……”
她正欲還擊,奈何沈越不給她機會。他的大掌縱橫恣意地流連於她玲瓏的曲線,帶著略微粗重的呼吸在她耳邊悄聲問道:“你還有哪兒是不屬於我的?”
程雨霏嘴角抽搐,一字一頓地從嘴裏蹦出兩個字:“流……氓!”
——
沈越在林家吃了早餐便先回了S城。程雨霏送他出門的時候,他隻淡笑著說了句“晚上見。”
林薇薇坐在梳妝台前搖頭歎息,被轉身進來的程雨霏看見。她心知林薇薇準沒好話,隻斜了林薇薇一眼,順手拿起桌上的婚禮流程單假裝認真在看。
然而林薇薇的性格向來是不吐不快,絕不會因為程雨霏的視而不見而把話咽進肚子裏。
“你們這走的是禁…欲…係路線啊!”說這話時,化妝師正好在給林薇薇上唇妝,她這一開口,化妝師連忙收手,示意她別亂動。林薇薇仿佛才意識到自己在化妝,立馬抱歉地笑笑,正襟危坐了起來。
程雨霏幸災樂禍地笑道:“還堵不住你的嘴了!”
林薇薇借著梳妝台的鏡子,朝著她身後的程雨霏甩了一個眼神,微張的嘴唇裏絮絮叨叨地嘟噥著。
程雨霏大概知道林薇薇想說些什麼,但她的思想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開放到去談論這樣的話題,何況還有外人在場,更加不可能了。
於是,她打斷了林薇薇嘴裏的念叨,“你就別操心那麼多了,全心全意當你的新娘子好吧?”
林薇薇有些無奈地聳聳肩,嘴裏模糊不清地說著:“也隻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