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冰煙提到軒轅宸之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心跳沒來由地快了幾拍,孟璃表麵上卻是一臉淡漠,“冰煙,無論如何,今日,我是必須離開這裏的。”
“方才,方才……”冰煙踟躕片刻後終於接著道:“王妃方才給王爺送過去的那碗銀耳蓮子羹裏有,有……有問題。”
一個吃食裏麵若是有問題,隻能是毒了。
孟璃聞言放下心來,“放心,他是不會有事的。”
若是有事,應早有動靜傳來。
即便有事,也還有木魂蠱血在。
因為,她早已將安樂給她的那裝有木魂蠱血的小白瓷瓶交給了夜淵。
“你是怎麼知道那碗銀耳蓮子羹有問題的?”孟璃本想抬腳離去,但是,事關軒轅宸的安危,她還是忍不住想問個清楚。
“奴婢,奴婢,”冰煙將頭垂下,囁喏道:“當初王爺和王妃兩情繾綣,卻不料如今,如今……奴婢想著,若是王爺和王妃可以圓房,興,興許就可以冰釋前嫌了。所以,奴婢就壯著膽子……”
孟璃很是錯愕,冰煙一向是敬小慎微,分寸得體的。這樣的她,竟膽敢給軒轅宸下藥,實在是出乎孟璃的意料。
“奴婢怕被王爺察覺,誤會到王妃頭上,所以奴婢下的分量較輕。隻是,即便再輕,王爺恐,恐怕也會有些反,反應……”冰煙的聲音是越說越小,幾近微不可聞了。
聽冰煙說著,孟璃不禁憶起了第一次進入宸王府的那日,揚唇一笑,笑得愈發悲涼。
一旬光景,事已變遷,黃粱一夢,終成虛妄。
孟璃抬腳欲走,冰煙慌忙抬首,向孟璃哀求道:“為了王爺,王妃現在不能走,否則,恐會對王爺身體產生不好的影響……”
“放心,他沒事的。”有那個她在,他又怎會有事?這回,怕是連涼水都不用淋了吧?
她捂住了心口,原來,已被紮碎的心,還是會疼痛至此。
實在是不想再理會這一切,此刻的她,隻想離開。
“奴婢可以知道王妃想要堅守的東西,到底是何物嗎?王妃分明還是在乎王爺的,為何又要離開王爺呢?王妃為何說倘若留在王爺身邊的話,自己都會厭惡自己呢?”冰煙竟不依不饒地再度阻攔道。
孟璃不想再多加糾纏下去,她繞過冰煙,繼續向前走去。
“是因為那封信,王妃和王爺便相信了雲靈主子的話了麼?”冰煙突然道。
孟璃腳下步伐停滯,為何此時冰煙會突然提到席雲靈,提到一封莫名其妙的信?
席雲靈同她說過的話,無非就是胡言軒轅禹同景王之死有關。冰煙突然說這些,莫非,是她知道些什麼?至於那封信,又是怎麼回事?
冰煙見孟璃停下,徑直來到孟璃麵前跪下道:“王妃恕罪!”
孟璃心中疑竇叢生,並沒有扶起冰煙,而是冷聲道:“你何罪之有?你口中說的那封信,又是怎麼回事?”
“王爺沒有給王妃看過那封信麼?那王爺可同王妃說過什麼?”
“說過什麼,你指的是我父王景王之事?”孟璃接著試探道:“你所說的信,又到底是什麼信?”
聞言,冰煙哭泣出聲,“奴婢有罪!奴婢念及同雲靈主子多年主仆情誼,在她入獄後,曾暗地裏去看過她一次,她塞給奴婢一封信,要奴婢務必轉交給王爺。
奴,奴婢擔心信中有對王妃不利的事情,在回來後,便壯著膽子偷偷打開過那封信。誰,誰知,雲靈主子,在那,那封信中,說,說……”
“說的什麼?”見冰煙欲言又止,孟璃便追問道。
“雲靈主子在那封信中說,說,她有法子證明景王之死和皇上有關,還跟王爺說,王爺和王妃之間有殺父之仇,王爺和王妃之間注定是孽緣,王爺萬不可迎娶王妃。”
冰煙顫抖著接著道:“原本,奴婢看了這封信後,是將這信給藏了起來的,並不打算給王爺的。可誰知,在一日,王府為迎娶王妃的舉行的撣塵活動中,這封信竟就不見了。
那信封上寫著,宸王殿下親啟。奴婢現在想來,怕是被王府中其他人給撿了去,呈給了王爺,王爺怕是因此誤信了雲靈主子的話。”
孟璃聞言很是疑惑,若席雲靈真有什麼法子證明景王之死和軒轅禹有關,為何當初單獨找自己談話的時候不說個明白?
還有,她都不相信的事情,軒轅宸難道就會信?
“王妃,事情還未弄清楚之前,王妃萬不可離開淵城,就此放棄與王爺的這段姻緣啊!”見孟璃遲遲不語,冰煙便哭求道。
“我知道了,此事與你並未幹係,你先起來。”孟璃伸手將冰煙扶起,囑咐道:“此事,先不要對旁人提起,以免橫生枝節,對你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