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好。我已經回答了你的問題,現在輪到你回答我的問題了。究竟是誰告訴你,我用金魄針傷過席景天的?”
“席雲靈。”孟璃道。
“席雲靈?”月鈺皺眉思索起來。
這時,孟璃道:“師傅若是再無其他的問題要問,徒兒就先告辭了。”
“師傅?”月鈺怒不可遏地勾唇冷笑,“將你從小養大的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你的也是我!你怎可……”
月鈺欲接著細數之際,孟璃打斷道:“將徒兒養大的是師傅,可是讓徒兒被金魄針所傷的也是師傅!師傅若是無事,徒兒就此告辭。”
孟璃不再理會月鈺,轉身離去。
月鈺在她身後想要發泄出滿腔怒火,卻最終還是堪堪地忍了下來。
璃苑中,一個黑衣人在孟璃走後不久,潛入了安樂的房間。
“誰?!”聽到動靜的安樂驚坐而起。
被發現的黑衣人毫不驚慌,亦不閃躲,反而是輕車熟路地點燃了房間中的蠟燭。
燭光下,那是一雙媚甚桃花的鳳眸,黑衣人不慌不忙地揭開麵巾,來人正是月妍。
“你半夜潛此,所為何事?”安樂不安地問道。
“我來,是想向安樂討回一件本該屬於我的東西。”月妍輕聲道,嘴角帶著隱約的微笑,態度很是溫和。
“屬於你的東西?我,我不記得我有欠你什麼東西。”月妍越是溫和,不明所以的安樂就越是不安。
“你應當還不知道吧?其實璃師妹是月鈺的女兒,而我才是景王之女。”
月妍輕步走至榻前坐下,一邊輕撫一下安樂蒼白的麵頰,一邊對安樂接著道:“我才是你的親人,你的親表姐。”
“你說什麼?”安樂瞪大了雙眸,臉上充斥著濃濃的震撼和不可思議。
“你若是不信,可傳我木魂蠱一試,待我承襲木魂蠱後,一切便不言而喻了。”
安樂聞言,薄唇輕顫,她咬住了下唇,久久不語。
“你應當知道,這木魂蠱本該是屬於我父王景王的。如今由我來承襲,也算是物歸原主了。表妹,你說是嗎?”
月妍微笑著,靜靜地看著安樂,安樂猶豫再三後終道:“木魂蠱不能傳給你。”
“你若是擔心璃師妹的身份因此被揭露,會有什麼危險,才會如此猶豫的話,你大可放心,璃師妹還未離開淵城之時,我是絕不會讓任何知道我已承襲木魂蠱一事的。”
安樂開口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低下了頭,再次沉默起來。
“安樂,我雖不知這木魂蠱如何會被你承襲到的,但是你應當知道,若非父王當初被人暗害,這木黎國的江山便是父王的,這木魂蠱也是父王的。”月妍語氣稍硬,接著道:“如今父王已經不在,便隻有我和雲凡哥哥才能有這個資格去承襲木魂蠱。縱然你是姑母的女兒,也是不可以一直侵占著木魂蠱的。”
“你可知道為何我國皇室女子大多紅顏薄命?又是為何曆代先祖會如此重視聖林閣?”安樂終於抬起了頭,眸中已是點點晶瑩,絲絲漣漪。那是水晶一般晶瑩剔透的淚光。
在心底默默地保守了十幾年的秘密,終於有說出來的一天了嗎?
看著安樂臉上突然的淚痕,月妍似乎有了一絲不詳的預感,她顫聲問道:“為何?”
“世人皆知木魂蠱乃玄辰五尊之一,可解百毒,可定國運,殊不知木魂蠱更可虛耗人的血元。因此,曆代以來,木魂蠱根本就不是由帝王和儲君承襲的,而是由皇室中的女子來承襲的。
聖林閣的存在不過是那些心中有愧的帝王用以安撫自己內心愧疚的工具罷了。因為,承襲木魂蠱之人,即便再如何保養,如何服藥,也不見得就能多活幾年。”
月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被人從頭到腳,潑了一盆涼水,全身冰冷。
“現在木魂蠱的真相,月妍姐姐已經知道了。木魂蠱,月妍姐姐還願意承襲嗎?”雖是發問,安樂卻似乎並沒有對對方的答案有任何好奇,她拉了拉被子,將自己裹緊了些。這樣坐著才聊了這麼一小會,她就已經冷得發抖了。
“我,我……”月妍欲言又止,看著麵色蒼白的安樂,眸光閃動,多了幾分憐惜,幾分愧疚。
“月妍姐姐若沒有其他事的話,就先回去吧。安樂向來畏寒,這會也有些困了,想歇下了。”安樂莞爾一笑後,索性躺了下去,並拉好被子,一副要入睡的模樣。
“你好好照顧自己,早些休息,不要著涼了。”月妍幫安樂把被子掖了掖,“那,那我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