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璃用力在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寬慰道:“師太莫要擔憂,您看,我這不是醒了嗎?相信很快便能痊愈了。”
“你……”女尼似是有些猶豫,頓了頓後才接著道:“你可有什麼親人?你,你如今這個狀況,應該是需要親人來瞧瞧的。”
親人?孟璃依舊笑著,笑得有些苦澀,卻又有一抹寬慰夾雜其中。
見孟璃不語,那女尼便道:“這裏雖靠近淵城,但地處深山,且淵崖廟實為水淵皇室所建,尋常百姓是不可到此祭拜的,姑娘曾來此地祭拜,莫不是水淵皇室中人?”
女尼不由自主地再次看向孟璃的那雙美眸,眸中夾雜著太多的情緒,似有更甚的擔憂,又似有更深的疑惑,教人無法看懂。
麵對救命恩人,孟璃不想欺瞞,便道:“我也不知道我還算不算是皇室中人。”
嘴角的那抹笑意依舊,卻是愈發苦澀了。
那女尼沉默片刻後,試探道:“姑娘此言何意?”
孟璃笑了笑,“幾天前我算是水淵皇室中人……”想到心底的那個人,孟璃不由得有些哽咽起來,“但現在已經不是了。不過,我應該還可以算作是木黎皇室中人。”
“姑娘是木黎皇室中人?那姑娘為何說幾天前還是水淵皇……”那女尼略一沉吟,本欲再問,但見孟璃眸中閃爍的淚痕,心有不忍,便轉而道:“姑娘可有願意見上一見的親人?”
孟璃微垂眼瞼,“她身體不好,這山路崎嶇難行,還是算了吧。況且,此刻,還有人比我更需要她。”
女尼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還是打住了。
“師太,淵城中近日可有什麼大事發生?比如,什麼不好的消息?”孟璃猶豫片刻後問道,緊張地問道。
“淵城?”女尼微微眯了眯眸子,“淵崖山雖靠近淵城,但因被皇室所封閉,消息十分閉塞,縱然淵城中有大事發生,也傳不到這裏。”
孟璃聞言,秀眉緊蹙,暗暗決定要盡快養好身體,親自去一探究竟。
然而她卻一直高燒不止,腦袋也是愈發地眩暈沉重起來,困意將她席卷。最終強撐了不到一個時辰,再次嚐試了另一種退燒藥後,她還是沒能抵住大腦的眩暈感,再次陷入了昏睡中。
又這麼過了兩日,已有超半數的高熱之症的患者相繼離世,孟璃的狀況也愈發嚴重了。如此下去,隻怕是再撐不了一兩日了……
夜淵在尋找孟璃與守護軒轅宸之間疲於奔命,軒轅宸與安樂在藥物的作用下,一直就這麼昏睡著,而尋找孟璃之事,也一直遲遲沒有進展。
狄辰燮在連續幾天沒有孟璃的任何消息傳來後,便決定待軒轅宸脫險醒來後啟程離開淵城回蜃焱國了。
淵崖懸崖下的深池根本就沒有墜崖的痕跡,所以,她肯定還活著,或許是她聰明地先服用了木魂蠱血了。或許,在那個地方,他便能找到她了?
這兩日,安陵敬曦並沒有守在王府中,而是在城中高燒的百姓身邊忙碌著。他已試過了各種退燒之法,依舊沒有找到一種能起作用的方子。
這晚,當忙得精疲力竭的安陵敬曦回到房中時,發現韋君智正站在他的房中在等他。
“安樂姑娘可好些了?”安陵敬曦問道。
“她,她目前應是已無性命之憂了,不,不過……先生也是聽到過的,連太醫都說她不可再失血了……即便讓她醒過來去施血,也救不了幾個人便會徹底倒下的。”韋君智吞吞吐吐地道。
“她的確是不可再失血了。”安陵敬曦有些疲憊的隨聲應和著,坐了下來。
“聽說已有不少高燒的百姓病死了?真的就沒有旁的法子能救城中高燒的百姓了?”韋君智依舊站著問道。
安陵敬曦搖了搖頭,“這高燒之症來得蹊蹺,除了安樂的血,竟是藥石無靈。且,這高燒之症竟……”安陵敬曦說到這裏,突然停了下來,劍眉緊鎖。
“竟什麼?”韋君智急切問道。
安陵敬曦頓了頓,片刻後才道:“近幾日,我細細研究高燒病人時發現,他們的外在症狀像極了風寒,卻又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風寒。”
聞言,韋君智很是喪氣地歎了一口氣,“先生猜得不錯,我問過那群太醫,他們也是這樣懷疑的。”
“而它像極了千年前的由混沌之氣所引發的邪毒之症!若是如此,非但那些百姓是回天乏術,連孟璃也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安陵敬曦說完,不由得握緊了拳頭,臉色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