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7月6號,美國華盛頓州西雅圖國際城。
“小默,起床吃早飯了。”房門被敲響,屋外響起母親的呼喊聲。
薑啟默幾乎是立刻就睜開了眼睛,他的目光裏麵先是透出一陣疲憊,緊接著是下意識的回答:“好的。”
門外傳來漸去漸遠的腳步聲,薑啟默條件反射般的看向床尾,床鋪和牆壁之間的狹窄區域是擺放雜物的地方,多是上任房客遺留的老舊漫畫書、玩具一類的東西,此時一個玩具盒上麵有被灼燒過的痕跡。
“昨天晚上……”心底剛升起疑惑的情緒,出現在薑啟默眼前的景象,讓他再次愣住了。
這是一個輪盤,中間凸起的是鐫刻著神秘花紋、樣式古樸的金屬質感的按鈕,環繞在其四周則是分割成條狀的七個板麵,正上方一根仿若琉璃的指針直指向下,輪盤下半部分是一長紋區域,上書“借入積分:0”,從指針到數字的整個輪盤右方密布著一個個正方形格子。
“真的是神異?”薑啟默眼神裏麵再次浮現出震撼之色,昨晚的記憶慢慢清晰起來。
據說是家傳的石質配飾化為光點,“燒”穿了玩具盒子,出現了神異的景象,然後自己得到了……一個自稱係統的存在。
“所以說,老祖宗就是借助這個東西建立起了閩浙最大的銀號?”薑啟默再次聯想到了這一點,但從小到大養成的性格使得他保持住了表麵的鎮定。
啟默啟默,啟是字輩,默之一字是爺爺對薑啟默的期許,在那一段特殊的時期,薑啟默受到的教育就是少說多看多想,是以他個性寡言少語。
噠。
門外傳來腳步聲,薑啟默收起思緒,穿好衣服之後推開門走了出去。
到了洗手間,薑啟默迅速刷牙、洗臉。
完事後出了洗手間往左拐,薑啟默就來到一個麵積約莫幾平米的小客廳,它還兼有著飯廳、書房等功能,客廳的老茶幾上麵擺放著三碗粥、一碟花生米和一盤小菜,這就是薑啟默和父母的早餐。
在老茶幾邊上擺放著幾張小藤椅,上麵坐著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這是薑啟默的父母。
父親薑修禮,今年41歲,在老家是個老師,為了移民,強悍的中介幫其搖身一變當了“知名中餐廚師”,而薑啟默覺得奇怪的是,洋鬼子是有多傻才肯相信一個戴著眼鏡的斯文中年男人是夥夫?
在薑啟默看來,今年37歲的母親王春慧才像是個廚師,她的一雙巧手能把家常菜做得像滿漢全席,身材胖乎乎、手掌密布著老繭,臉上差點就刻上了“廚師”二字。
“小默,刷牙洗臉了嗎?快來吃飯。”母親在呼喚著。
“怎麼起得這麼晚?”父親板起臉。
薑啟默還沒回答父親的話,就聽到母親在為他叫屈:“你也不想想,小默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肯定是要倒一倒那個什麼時差,我昨晚起夜還聽到小默房間裏有響動呢,他肯定是睡不著。”
被老婆用事實反駁了,薑修禮無言以對,隻好端起碗來開始吃早餐。
薑啟默對這種情況也習以為常,唯一不習慣的是……爺爺不在了。
幾天前,辦妥了爺爺後事的薑啟默和父母,在叔公薑守義的傾力幫助下到達了美國——號稱富得流油的“資本帝國”。
來到美國之後,薑啟默沒有見識到富得流油的一麵,所見所聞反而是各種舉步維艱。
房子小了、東西貴了、治安差了、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方式也變了。
好的方麵自然也有,首先就是收入,在美國這邊賺的是美元,薑啟默知道了叔公那邊給父親和母親開的工資,兩個人一個月能有1700美元,扣除掉稅和保險等項目,大約能拿到三分之二的錢。
算起來就是1100多美元,這點錢先扣除掉200美元每個月的房租,再繳了水電煤氣費,加上一日三餐的固定支出,薑啟默不覺得家裏還能存下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