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開出國際區,一直向北,最終停在岸線市和艾德蒙茲之間的一個路邊。
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是鏈接西雅圖北部岸線市和艾德蒙茲的郊外區域,按照美國的法律,這些地方就算出了事,金縣警方和西雅圖還要先理清楚誰負責調查案件才行。
薑啟默從沒下車的時候就看到了路邊此時已經停了另外三輛車,一輛小卡車兩輛小汽車。
在這鬼火狐鳴的荒郊野外,即便是七夕夜,薑啟默也感到一股冷意,但是當他看到潘姿的裝束時,這一股冷意就完全消散了。
潘蜘蛛居然是穿了半身警服,她下半身是一條牛仔褲,上身警式襯衫的衣擺被圈在牛仔褲裏麵、頭上戴著一頂警帽,及肩秀發則是紮成了馬尾辮,整個人顯得英姿颯爽,隻是臉上的笑容怎麼看都不像警察應有的。
“阿武哥來啦,”看到薑修武和薑啟默,潘姿笑著走過來,故作嬌柔的說道:“啟默也來啦,正好姿姐我今晚先把賬給你結咯。”
“阿姿。”薑修武看起來是對潘姿毫無辦法,一旁幾個華裔也都是裝作聽不到潘姿說的話,大家都隻是在暗暗觀察薑啟默。
“行啦,不逗你了。”潘姿沒等薑啟默回答,就接著說道:“德國佬接了一批貨,等下會走這條路,我們就給他來個臨時檢查,看看嚇不嚇得死他。”
事情很簡單,托爾??貝克和薑修武一樣是走貨的,西雅圖這群走私的人一般都是借著水利之便在撈偏門,而接了貨就要先運到倉庫藏起來,然後找買家接了手,一次“商業行為”就完成了。
薑啟默感到驚歎的是,潘姿負責的西雅圖同華堂居然能知道托爾接貨的時間地點,然後還大咧咧的在路上擺了個龍門陣,這算是藝高人膽大嗎?。
但想深一點,薑啟默又不由得讚歎潘姿的計劃。
托爾??貝克其實就是個小走私商人,賣的東西大部分隻算違禁品,賺的是有稅無稅的價差,遇到警察會是什麼反應?當然是選擇找律師擺平。
貨物被沒收,然後找個人出來頂了主謀的罪,托爾??貝克就可以保釋出來了,接著……再想辦法賺回來就是。
潘姿在信息和人手方麵比托爾??貝克要強出太多了,他怎麼可能翻得了天。
這正是薑修武願意讓薑啟默出來見見世麵的原因——風險極低。
“老黑你先和啟默待在車裏,”薑修武和潘姿寒暄幾句,就敗退回來吩咐老黑:“如果事情不對勁,你們就先開車走。”
美國不比華夏,這裏連普通人都能帶槍,薑修武很清楚他的責任,如果侄子缺了一根毛,他回家肯定會被老父親一拐杖抽死。
所以薑啟默下了車之後隻是給在場的人認一認,然後就又被老黑帶回了車裏麵,等下唯有在局勢完全被掌握的時候,他才有出來見世麵的機會。
又過了約莫半小時,薑啟默在車裏嚐試著從老黑嘴裏知道更多小叔的事情,事情就毫無征兆的進入了高潮。
“來了!”一直注意著車外潘姿那邊的老黑突然壓低了聲音,左手抬起來示意薑啟默低頭藏住,右手則是從腰間掏出了一把黑乎乎的……手槍。
薑啟默立刻是汗都流了出來,他想象過遇到此類事件會是何種場麵,但想不到的是一切都顯得那麼毫無征兆。
大家像是開車去吃飯,到了地方就一邊聊天一邊等待,驟然間,目標人物快到場了,於是乎所有人像是拿起餐具一樣拿出了手槍,目光開始聚集在道路的那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