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麗的山脈清靈峻奇,石林毓秀,溪水潺潺。
羊腸小路上不知名的野花叢簇繁多,淡然的花香,混合著春雨後泥土的清香,曲縈在整個山穀間。
一隻白色絨團從樹上滾落下來,隨之還有兩顆已經被蟲蛀過的野果。
聞聲,泉中**的男子頃然而起,單手揮開衣衫披著在身。
走近一瞧,原是一隻幼齡九尾狐,同自己眉間的曇花印記一般,小狐狸的額間,是一團紅色的火焰。
男子的發梢還在滴水,心下卻嘲諷自己好歹是一宮之主,竟會不自覺將自己與一隻尚未得道的小狐狸比較。
嗔笑間,男子看到小狐狸自行站起來,雙爪叉腰走到墜落的果子前,撿起來便大口咬著,吃的是津津有味,還不忘搖頭甩了甩頭上的塵土。
看到小狐狸的樣子極為滑稽,男子倒是笑地得意。
“有,唔…有什麼好笑的!”
小狐狸一邊吃著野果,一邊支支吾吾的質問,聽得語氣中帶有不滿,男子卻收起笑意,擺出一副客氣模樣。
“原來,你這傻狐會說話呀。”
“傻?是什麼意思?”小狐狸後爪撓著耳朵不解詢問,但見那男一之手遮麵:“便是你此刻模樣,或許,你尚可理解為,是誇你討人喜愛。”
聞言,小狐狸扔下野果在地上脫歡的轉了兩圈,看樣子很是興奮。
“小團子看起來很是高興?”
狐狸甩甩耳朵回答:“小團子又是什麼?我可是有名字的!我叫顏碌!顏色的顏,碌碌無為的碌。”
男子忍笑搖頭,抬手在身前輕鞠一躬:“原來是有名字的,在下容郴,方才失禮了。”
“的確是失禮!”顏碌順著容郴的話表示肯定,繼而清了清嗓子道:“青天白日,你竟然在山間沐浴,真是不知羞……”
容郴無言,隻見顏碌晃了晃身後的九條尾巴,倚靠在樹上:“人家可是女孩子呢,你,你要負責!”
“那…不知姑娘,準備讓在下如何負責?婚娶可否?”
顏碌見這容郴不像說笑,竟是一時間走了神被嚇住:“誒誒誒,不必了不必了,人狐有別,我看還是算了吧。”
容郴看顏碌盡數後退,連續栽了好幾個趔趄,最後一股腦摔趴在地,笑道:“好好的一隻白團子,現在卻成了灰團子,哈哈哈。”
顏碌站起來用爪子拍了拍胸脯:“我說了,我叫顏碌。”
容郴一笑:“可我還是喜歡叫你小團子。”
顏碌瞧著他入神,便沒有再與其爭執,容郴稱自己是冥界的夢魘宮宮主。顏碌不解,容郴告訴她,通俗來講,就是妖,還問顏碌怕不怕。
容郴怎麼也沒想到,顏碌畢生的誌願就是當一隻無憂無慮的小妖。
顏碌說自己寧為雞頭不為鳳尾,九重天太遠,對於她來講簡直一眼望不到邊。
“這麼說,你是去過九重天?”
顏碌搖頭:“怎麼說呢,夢裏去過吧。反正,我對天界沒興趣,對成仙更沒興趣~你是妖,不如你教我怎麼做妖?”
聞言,容郴笑的有些恨鐵不成鋼:“可小團子你有九尾,好好修煉必定成仙,又何必墨守成規,一心癡迷當妖。”
“妖有什麼不好?自由自在,可以一輩子遊山玩水,吃吃喝喝。哪像成仙呀,聽說還要辟穀,太遭罪了吧!”
容郴笑笑:“沒想到你年齡尚小,懂得倒是頗多,既然你哪裏都沒去過,又是怎麼知道這些奇聞異事的?”
顏碌原地轉個圈坐下,小腦袋一歪露出虎牙:“我表哥可是天機閣掌管二十八星宿的青兮星君呦,從我記事開始都是表哥照顧我的,名字也是表哥給我起的。”
容郴笑問:“你的表哥,就是希望你一輩子碌碌無為?”
顏碌搖晃腦袋否認:“才不呢!他一心想讓我修習仙法,他所謂的碌,是讓我忙忙碌碌。可惜呀~”
話落,顏碌趴在草地上,肚皮朝天的伸著懶腰。容郴不解:“可惜什麼?”
“可惜我從未聽過他的話,他讓我往東,我便西南北統統逛一遍,東邊我連瞧都不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