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陳設頗有古風。
林琢玉越過林琢風,易青替她掀了簾子,進去後看到老太太靠在床頭,臉色不佳。而鄧元稹帶著晚輩的恭敬,侍立在一旁。
“琢玉。”看到林琢玉,鄧元稹顯然鬆了口氣,開口,“快勸一勸老太太,別氣壞了身子。”
林琢玉走到床邊:“奶奶這是怎麼了?大哥這樣子又不是一天兩天,您要跟著生氣,還不得氣壞了。”
剛才鄧元稹勸了好一會兒,老太太一句話沒接,此時見了林琢玉,才歎了口氣:“你說的有道理。”
鄧元稹聞言,忽然就明白過來為何他剛才勸解,老太太絲毫不理。因為他一直幫著林琢風說好話,可老太太卻是認清了林琢風的性子,失望透頂了。
老太太繼續道:“我真不該對他抱有希望,以為他會改,結果還是冥頑不靈。你沒聽他之前都說了些什麼。”
林琢玉聞言,看了一眼鄧元稹。
鄧元稹微微搖了搖頭,沒開口。
老太太繼續道:“那個混賬東西說,寧願取個小明星,也不要娶榮家二小姐。他這是腦子被狗吃了!”
林琢玉道:“奶奶先別氣,大哥還在外麵跪著,要不然先喊他進來問一問他是怎麼想的。”
鄧元稹也道:“琢玉說得對,琢風之前那麼衝動,恐怕也是因為他先去找了我爺爺和父親,被他們一頓好說,才一時氣悶口不擇言。現在估計也冷靜了,先喊進來問問。”
老太太揮了揮手。易青立刻去把林琢風請了進來。
林琢風經曆了那麼一場,此時也有些後怕,他進來後就直直跪在床邊,垂著腦袋道:“奶奶,我錯了,我不該氣您。”
老太太臉色灰暗,沉聲問他:“我問你,榮家二小姐哪裏不好?你要鬧著退婚?”
林琢風委屈道:“我沒想到她會這麼古板無趣。”但凡正常一點,為著討老太太歡心,他都能忍了。
老太太道:“那你想要什麼樣子,外麵那些妖裏妖氣的?”
林琢風低著頭不講話。
老太太盯著他看了半晌,忽然歎了口氣:“罷了,隨你,要退就退了吧,免得害了人家姑娘。”
林琢風雖然覺得這話聽著不太好,卻仍舊喜不自禁,磕了個頭:“謝謝奶奶。”
站在一旁的鄧元稹無聲地歎了口氣。
老太太揮了揮手,一群人都要往外退,老太太忽然又說了句:“琢玉留下。”
等屋內的人都退幹淨了,老太太才執起林琢玉的手拍了拍,頗為無力地說道:“琢玉,你大哥這麼不成器,以後林家恐怕真要靠你一個人了——”
她說到這裏忽然頓住,臉上湧現出似悲傷又似追憶的神色,緩緩道,“我當年出生貴族南郭世家,南郭世家在五十年前也曾鼎盛一時,可如今再提,已經無人記得了。我是長姐,家中還有一個幼弟。幼弟雖然聰慧,可性格軟弱,沒有決斷,不是經商的料。家中除了父親,就是我做主。我出嫁前,父親已經病危,他反複叮囑我,日後要幫襯幼弟,保住南郭家的家業。”老太太說到這裏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