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冉平和道:“你剛才問我會不會於心不安,我會。這些年,也一直活在不安裏,所以才學了心理學,成了一名心理醫師,可卻也沒有得到過一日安寧。”
林琢玉歎了口氣,問他:“你知道你的身世嗎?”
徐冉道:“你的意思是我的母親嗎?我從出生就沒有母親,我父親說她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可惜跟人跑了。實話說,我對她一點也不好奇。她的人生有的選,那是一種幸運,更多的時候,是沒得選。而我的人生已經夠辛苦,何必要多牽掛或者記恨一個人?”
林琢玉頓了頓:“也好。”她看著徐冉,也許是血緣的作用,居然有幾分於心不忍,她道,“你不必如此悲觀,你父親死的時候,你還未成年,這次幫鄧佳文出謀劃策,頂多也就坐幾年牢。”
徐冉無所謂地搖了搖頭,開口:“我請你來,其實是想問一問,你能把東升帶過來嗎?我有幾句話要同他講。”
林琢玉微微皺了皺眉,有些為難:“實話說,他還在為上次的事生氣,如果再知道這次的事情,他恐怕不會想見你。”
徐冉道:“所以我才請你來,我知道你們關係匪淺。”
林琢玉道:“我盡力。”
徐冉:“多謝二少了。”
出了看守所,林琢玉微微歎了口氣,今日天氣比昨日還冷,地上結了一層冰霜。
她舉目望去,看見顧逸臣站在台階下,也正看著她。
她把手插進口袋裏,走過去問:“你怎麼來了?”
顧逸臣問:“徐冉有說什麼嗎?”
林琢玉歎息:“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居然有些同情他,你說這是不是血緣的作用?”
顧逸臣看著她明晰的俊美麵容,唇邊露出一個幾乎看不見的微小弧度,他道:“不是,是因為你善良。”
林琢玉詫異地看向他:“真的嗎?我還以為這輩子跟善良扯不上邊呢。哎,顧逸臣,你現在居然對我有這麼高的評價,我覺得我泡到你指日可待。”
顧逸臣垂下眼眸:“你不是要跟蕭若琳結婚嗎?”
林琢玉拍了拍他手臂:“既然跟你關係這麼好了,我就實話跟你說了吧。其實我跟若琳都說好了,就算礙於老太太壓力結婚,也是形婚。”
顧逸臣格外詫異:“你不是很喜歡她的嗎?”
林琢玉:“是啊,情同姐妹的喜歡,懂不?”
顧逸臣:“情同姐妹?”
有男人這麼說自己的嗎?
林琢玉笑了笑:“情同兄妹,男閨蜜,懂嗎?我是把你當自己人才跟你說這些的,保密,別給我說出去。”
顧逸臣立在那裏,心裏忽然就撥雲見日般晴空萬裏。
他問:“那你喜歡誰?”
林琢玉挽著他往前走,口中道:“就非得有喜歡的人嗎?你顧少不也是單身?做男人就該瀟灑一點,別為感情羈羈絆絆的。”
顧逸臣的晴空萬裏微微黯淡了一些,可也總比從前陰雲密布的好。
走了一段路,林琢玉問:“一起吃飯去?”
顧逸臣點了點頭。
林琢玉跟著顧逸臣一道上了車,顧逸臣忽然又問:“你跟蕭若琳就不能不結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