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草菑藏賬(1 / 2)

順狗子偷回賬本後,寢食難安。過去做什麼怎麼做都按主子吩咐行事,而今獨自肩負起這麼重大的事,他還真感到承受不起!至於如何對賬本進行運作他更沒有考慮到,正如偷到一條大魚,不知道怎樣燒得有滋有味的好吃一樣,他目前沒有這個智商,當務之急是要把賬本藏好再作計議。

他覺得自家草菑裏都是陳草,暫時還用不著那裏的草燒鍋,這樣整個草菑就不會有人動,是藏賬本的好地方。他在草菑四周打轉,尋找藏匿的最佳位置,隻聽進有人在大喊:

“不要過來,把杲昃放在順狗子家草菑邊,我來拿!”

“小夥,你在草菑那裏等,我做完事來接你”。

“挑到草菑那裏歇歇腳,我和你換著挑。”

這樣看來草菑這裏其實一點也不安全,他家的草菑在大路旁,人來人往,常有人在此歇腳,也有人把這裏當作標誌物。這讓順狗子怎麼放心把賬本藏在這裏呢?

家裏床底下沒人去應該是安全的,於是他爬進去觀察。眼前一片漆黑,也許是剛從明亮處突然來到暗淡的地方沒緩過神兒來吧,他靜靜的呆了片刻,似乎有了些許光亮,依稀看到地上有厚厚的灰塵。怎麼會有男人的腳印?誰來過?家裏來過賊?還是老婆偷人被發現,男人躲到這兒啦?其實他很不願意這樣想老婆,隻是聽厲大守說過,施步仁與他老婆相好自己心裏別扭,讓他不得不往這裏想。

他聽進有人進了房間,是踩踏板和翻上床的聲音。奇怪,怎麼有人到自家床上找東西的?他想爬出來,但是如果是賊的話,反而把賊嚇走了,抓不到證據。就是家裏人他也不能出來,怕弄得誤會自己不正常,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於是他屏住氣,聽一聽此人是誰,想要幹什麼?

“他說的鋼筆就掉在床裏邊,怎麼沒有呀?”順狗子一聽是他老婆自言自語的在找別人的鋼筆,臭女人一定是和哪個野男人好了。他怒火中燒,不小心一抬頭碰到了床板,疼得眼冒金星。忍住!看看這個臭娘們還有什麼花樣?

她老婆嘴裏喃喃道:“什麼聲音,不會床底下有蛇吧?上次施步仁躲到床底下,被一條蛇嚇壞了,立馬爬出來,這才讓人家發現我和他的醜事的。”死女娘,簡直是揭自己的傷疤,還好意思說得出口,神經病!

然而老婆說有蛇他也嚇得不行,萬一蛇真來了怎麼辦?一想她和施步仁鬼混的舊傷,他又由怕轉恨,那種感覺是比喝烏龜尿還要難受的滋味。再堅持一下,鋼筆到底是怎麼會事還不知道呢。

聽她若有所思的說:“咦,奇怪,鋼筆到哪裏去了呢,不會被順狗子拿去了,不會?他還沒回來呀。”

臭娘們,竟然敢趁著我去鎮上的機會在家偷人,看我怎麼收拾你!

她央求菩薩道:“菩薩,求求你保佑,幫我找到鋼筆。是厲主任逼我和他好的,他說能和施步仁好為什呢不能和他好,如果不從就在全大隊宣傳,壞我的名聲。”

他咬牙切齒,恨不得把厲大守碎屍萬段,再也按納不住心中的憤怒,便一個勁的從床底下鑽出來,額頭撞在床的邊框上,鑽心的疼,越是疼得厲害越是恨得入骨。他死命的揪住老婆的衣領,又狠狠的把她扔下。她嚇得半死,兩片嘴唇在翕動:“他逼的……是他逼的……”

此時,他覺得他頭上的綠帽子還發著幽光,很多人指著他的脊梁罵他是烏龜王八,還有尊嚴嗎?還是男人嗎?必須把老婆掃地出門!他老婆傻傻的癱在床上,全身哆嗦,嘴裏重複的說:“他逼……他逼的……”緊接著她跪著走到他身邊,求他放過她,願意為他做牛當馬。

他覺得她又可恨又可憐,如果再逼、再打,趕出家門的話,她也許會自殺,也許會變成傻子。唉,她真的死了或者傻了,到哪兒找個老婆回來?打光棍的日子可不好過啊!綠帽子早已戴上了,暫時也摘不掉,管它紅的綠的,一夜夫妻百夜恩,先放過她吧。

順狗子想,厲大守這個混蛋,趁著自己不在家來調戲自家老婆,你不仁我不義,一定要拿賬本好好做文章,挖出貪汙一千塊的罪狀!他又想,如果厲大守再糾纏自己老婆怎麼辦?就是老婆不會再理他,但是家裏的底細都給他搞清楚了啊,賬本是絕對不能藏在家裏的!

應聲家的草菑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偷了厲大守的十塊錢,藏在草菑中央,既保住了錢還避了難,順利的嫁禍於人了。他一拍大腿,這是個吉祥的好地方!監管應聲是自己的職責,能住到他家既便於監管更利於自己藏賬本。他想著去找小會計,畢竟人家是代理隊長,同時觀察觀察他丟失賬本後的精神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