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柏青敲門。
“來啦,來啦,等會兒。”廣誌說。
“吱嘎……”門打開了。
“爸爸,怎麼是你呀!劉處長,柏青,快進屋坐。”廣誌說著像做夢似的激動得擁抱老洪。
這些天他就是吃飯睡覺看書,從未有過的清閑。他在想,柏青領著爸爸和劉處長造訪,這是什麼組合?他有些看不懂了。二二〇廠不是承諾不與村裏談昆侖山公司的事嗎?前段時間縣、廠談判雖然形成僵局,但廠方也沒有與村裏接觸的意圖啊。今天難道是專門來和自己談昆侖山公司的事的?真可笑耶,一個停職幹部還能當談判組長嗎?
“廣誌,上班時間你怎麼在家?”老洪不解的問。
“爸爸,我……”廣誌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他不能告訴他是陳書記讓他停職,他更不想提起陳書記獎勵兩套住房讓爸爸為縣裏爭取四百萬補償費的事。
“不要吞吞吐吐的,是陳書記讓你停職做我工作的吧?”老洪直截了當的說,但這隻是猜想而已。
“爸爸,你都知道了?”廣誌詫異的問。
“說說吧,陳書記給我什麼好處?”老洪詢問道。
“爸爸,你就不要問了,我說不出口。”廣誌為難的說。
“好兒子,我不問了,你沒有被利誘我就很高興。但是,你應該去上班,而不應該躲在家裏。”老洪說。
“爸爸呀,我完不成任務不說,陳書記的話都沒有轉達到位,怎麼去上班?再說,陳書記明確由自途負責機械局的全麵工作,組織上不通知我,自己湊過去礙手礙腳的不好。”廣誌解釋說。
老洪是想通過這種聽起來沒頭沒腦的對話,向柏青傳遞一種信息,讓他若明若暗的感覺到二二〇廠與縣裏在談什麼交易。
柏青聽了老洪父子的對話,簡直是丈二尺和尚摸不著頭腦。但是他從中聽得出來,是縣裏在與老洪洽談項目,縣裏還準備給不少好處,而廣誌不願出來做他爸爸的工作,所以閑居在家裏。這些正是老洪想讓柏青知道的內容。
柏青腦瓜還是機靈,他想試一試這些內容與昆侖山公司是否有聯係。如果有,在老洪與縣裏交易不順利的情況下,村裏就可以乘虛而入。否則,不管他們的交易成功與否,與村裏半毛錢關係都沒有。於是,他試探著說:
“劉董事長,過去廣誌是柳橋鄉書記,你這個董事長與書記配合得很默契,應聲都很羨慕你們的關係。現在廣誌書記到機械局當局長了,你們如何配合啊?哈哈哈。”
劉智還是老辦法,遇到不方便回答的問題,隻是嗯啊哈啊不回答,像狐狸尾巴一樣抓不住。
廣誌卻說:“請劉處長多多關照,今後合作的機會還多著呢。我還沒好意思問,劉處長臉上怎麼青了。”
劉智在思忖能否說實話告訴他受傷的原因,如果廣誌官複原職那就仍然是談判組長,他還是謹慎的搪塞了一下,說:
“沒事,沒事,不小心被撞了一下。”
柏青納悶,劉智真狡猾,滴水不漏。而廣誌仍然把自己放在機械局長的位置上,聽得出來,他已經把昆侖山公司當成縣機械局的旗下企業了。但是,老洪和縣裏的交易究竟與昆侖山公司有無關係,半個字的信息都沒有啊。
老洪對兒子的人品和能力還是很有信心的,他本想透露一些他對昆侖山公司的想法,聽聽廣誌的意見的。一個細節讓他放棄了這種念頭。
也就是,今天廣誌對劉智的稱呼,都是使用的劉處長。
聽說廣誌在鄉裏工作時,對昆侖山公司很重視,劉智每次來公司他都要以鄉黨委、鄉政府的名義請劉智吃飯,以此聯絡感情交流工作。在對劉智的稱呼上,都習慣的喊他劉董事長,從來沒有稱呼他劉處長。自從昆侖山公司被劃到縣機械局後,他就改口稱劉智為劉處長。言下之意,二二〇廠在昆侖山公司的股份都成了縣裏的,既然沒有了股權,自然董事長也就不存在了。當然這隻是縣裏一廂情願的意思,但是廣誌是不是這樣認為的,應該打個問號,最起碼是屁股指揮腦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