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落卻怔住了,雙手相纏,緊緊揪著,麵色逐漸凝重:“那皇上也放任他嗎?”
新蘭即回:“皇上半路醒來一次,之後一直半昏迷、半清醒,一切都由江王做主,形同太子。我隻是感歎:那麼多人,竟然沒有一個人敢反駁江王做的事呢,而江王也敢做!”
是啊,那麼多人,他怎麼可以在那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罔顧君身,第一個考慮她呢?!
他不是要做皇上嗎,他就不怕被人詬病麼,而且現在,一定是很重要的時候,六王爺和六王妃回來了,意味著什麼呢?!
他此刻更不應該是處處謹慎麼,為什麼要那麼做……
“江王對小姐,真好,好像,小姐是江王唯一的心上人似的!”新蘭撐著下顎,羨慕地望著她家小姐,“顏公子為你去雪山卻半點不告訴你獨自帶著一身病回來時,就很感動我了,可這一次,江王不僅霸氣,還對小姐好,讓我有一點想要跟小姐說他的好話了!!”
可她對他,不過是虛情假意而已啊……
“那麼多人等著他,他眼中卻隻有小姐,把小姐放下以後,轉身就去了宮裏,做自己的分內事,這樣的男子,愛與擔當兼具,即便是老爺還在,也會放心把小姐交給他的。”新蘭能看到的也就是這些了,如若她知道,這背後江王可能要承受的代價,怕是更欣賞江王了罷。
……
弋靜深回來時,看見了等在王府門口,撐著紙傘的顧落卻,微雨中,她瞥見他,握了握紙傘,便朝他走了過去。
薛飲看了下,突然撐著傘先進了王府。
望見弋靜深站在雨中,顧落卻立刻抬臂,給了他一半傘,為他遮擋了風雨。
弋靜深眼神偏冷地朝薛飲離開的方向望了一眼:“本王真是太慣著他了。”
顧落卻尷尬,也是沒想到薛飲竟然有膽子突然執傘,丟弋靜深在雨裏,難道他就那麼確定,她會……會為弋靜深讓出那一半傘麼?!
“皇上如何了?”他們一同往府中走,顧落卻握著傘的手,突然被一隻大掌覆住。
她微怔,朝他看去,隻見著一張揣測不出心意的冷峻側臉。
“醒了聽說自己行動不便,發了很大的火,如今被如貴妃照料著。”
弋靜深與她同握著一把傘,走進屋簷下,然後他來收傘,似乎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顧落卻專注地望著他,心中微動,察覺時,蹙了蹙秀眉。
“那你沒什麼事吧?”她喃喃問。
“本王能有什麼事。”弋靜深含笑望她,“王妃呢,睡得可好?”
顧落卻對上他一雙笑意不真的眸,知道自己又被他調侃了,看似溫柔著,卻比誰都漫不經心。
默了默,冷道:“很好。”
他運籌帷幄,她又何必擔心他呢。
扭頭欲回自己的屋子,擦身而過時,手臂突然被他扣住,耳邊是他低低沉沉地說了一句話:“你在等我?!”
是,她是站在王府門口等了他很久。
想等便等了,反正坐在屋子裏也沒事,還會胡思亂想。顧落卻也是這麼對他說的。
弋靜深低笑一聲,放下傘,從袖中拿出了手帕,擦了擦她耳旁的濕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