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話時是什麼意思啊……”安月真的要對冷弦刮目相看了,原本她以為他不是那麼狹隘的人啊,“你的意思是瞧不起我們這兒的人嘛?!!”
冷弦不理解她為什麼如此激動,其實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會有那麼一點護短的,就像安月如果說他的老百姓不好,冷弦心裏就不會有一點怪怪的不舒服感嗎,同理,冷弦這邊把她這裏評判的一無是處的時候,她心裏也挺不舒服的。
“這是我的家鄉,我的家鄉好著呢,是你井底之蛙,根本沒看到這裏的好處。”
“你的家鄉的確很先進,比起千年前,可那不是應該的嗎。”冷弦徐徐道,“如果還停留在原地,才不正常,我跟你討論的是人,你就沒有想過嗎,為什麼千年後和千年前的人,相比,卻讓我這個千年前的人覺得實質性根本沒什麼進步呢,人性,還是這個人性,這難道不是一種失敗嗎?!!”
“歸根究底,是人的問題。”
“現在的貓還不是和以前的貓一模一樣,一樣愛逮老鼠吃,那人也是一樣啊,你要人變成什麼樣子呢,不吃飯了當神仙?”
“我跟你談論的是人性。”
“人性?我跟你談的是根本的天性。”
“你的意思就是:本性難移唄?”
冷弦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安月被看得心底發毛,渾身不舒服起來,“你別這麼看著我,別忘記了,你也是人,把別人說得一無是處,你又有什麼不同。”
冷弦淡淡吐出一句話:“覺悟的不同。”
安月想吐了,“你真應該去學哲學,看你挺有天賦的。”
冷弦嗬了一聲。
安月看了看他,“我告訴你,這裏的人很聰明,你有看過最智能的機器人嗎,那是你們那兒的人能想到的嗎?”
“那不過是你們占了時代的光而已。”
安月蹙眉:“你什麼意思?”
“你以為時代是無意識的嗎?我倒是認為萬物皆有靈,所有的名詞都有屬於它自己的意義,帶著這個意義存在著,時代它要進步,卻不得不借你們的手而已。”
安月深呼吸一口氣:“你這個意思是說,我們人類倒是成了輔助品呢?!”
“人類是可以被替換的。”冷弦看著她,“但是這個世界的存在,是永恒的,誰主誰次,不是很顯然嗎,愚昧的是人們以為整個世界都是他們的,為所欲為。”
安月想一拳頭捶死他,可靜下心來,想一想,竟然覺得,他說的不是沒有道理的。
但這樣的言論談出去,誰會認可呢?!
哪個人不認為自己這個物種是主宰者,現在他說人,是次要品,哪個人會高興呢,不但不會高興,還會把他當作神經病吧,誰讓他格格不入呢?!!!
安月看著他,笑了笑:“你倒是穿了一個時空,看到了不少啊!”
“……”冷弦點了點太陽穴,“太聰明了,朕也很苦惱。”
安月華麗地給他翻了一個白眼。
正在這個時候,突然天地變色,他們兩個看著窗外瞬間漆黑下來的天,兩個人都經曆過匪夷所思的事情,心中像有預感一樣,比正常人的反應都要快一點,對視了一眼,安月不安地問:“這是怎麼了?!”
冷弦扣住她的腰,“別動,乖乖靠著我。”
安月點點頭,看著他的眼神深處,流淌著依賴之情。
這個時候,從窗外突然破空而入一個他們都熟悉的人,閻王爺……
閻王爺笑眯眯地看著他們說:“時空被我短暫地定格了一會兒,我來是找你們的。”
安月心底更加不安了,自己都沒發現已經握緊了冷弦的手,“你來幹什麼?”
“安月,你看起來好像不太歡迎我啊?!”
廢話,你來準沒好事,安月心底想。
閻王爺咳了兩聲:“我知道你在心裏想什麼。”
安月:“……”
唯有冷弦那顆心冰冰冷冷的,什麼也沒用,閻王爺歎了口氣,望著他:“你該走了。”
冷弦凝眸,沉聲道:“你在開什麼玩笑?在我已經熟悉這裏的一切的時候,你要我走哪裏去?!”
閻王爺張了張口:“別忘了,當初是我幫你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