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上,薑子牙來到了冷弦家喝酒,看見他就笑個不停:“你看啊,現在蘇妲己死不了,你也走不了啊!!”
“我隻是幹著急,你應該是火頭燒上眉毛了吧!誰讓人家蘇妲己就願意見你呢!”
冷弦涼颼颼地給了薑子牙一眼。
薑子牙搖頭,看天,眼中充滿了失意。
“本以為,苦盡甘來,誰料想,不過剛剛開始。”
“冷弦,你說得對,這兒的是非太多,一點也比不上我們歸隱。對啊,不如歸隱,還不如歸隱。”
冷弦淡淡道:“人若蜉蝣,其實很多事情,若沒有那麼需要,也不必看的太清楚了。世上那麼多事兒,你看清楚了一兩件,還有三四件等著你,不要執著。”
“蜉蝣,蜉蝣……”薑子牙低低喃著,“你知道嗎,蜉蝣朝生暮死,早晨時生,暮色時死,將人的一生比做蜉蝣,你還說你不看,你不看,或者你勸人不看,是因為你自己已經看透了。”
冷弦抬手,一杯酒喝下,穿腸。
這一晚,兩個人都喝了不少,但偏偏,兩個人都是經年的酒量,不曾醉倒。
第二天上朝,大王突然發下了賜死蘇妲己的聖旨。
朝後,薑子牙喜不自勝。
冷弦卻總隱隱覺得不對勁。
他一個人回到了府裏,站在窗前,若有所思。
一個王,為了一個女人,已經拖延了那麼久,究竟是什麼讓他突然改變了主意?!
突然改變了主意……
不是要殺蘇妲己,而是突然改變了主意……
冷弦眯眸,猛然驚醒。
金蟬脫殼!
不論猜測是否準確,他都不能不出手查個究竟。
若是真的,他會讓那一天,令真的蘇妲己上場,去回到她該走的那條轉世路上去。
至於以後……
再說。
冷弦暗中派人查了一下,行刑前後,蘇妲己是否有異樣。
而也終於是到了行刑的那一天,冷弦才發現其中玄機。
刑場,蘇妲己跪的那個地方,下頭是空的。
冷弦閉了閉眼。
一聲“斬”,蘇妲己人頭落地。
事後,自然有人暗中去找大王恕罪。
那人說:“關鍵時候,那木板突然就沒有用了!”
但是大王仍然將他砍了腦袋。
冷弦皺眉,知道自己手中又多添一條性命,是不是人做上了皇帝以後,在殺人這一塊兒都尤其不避諱了,反而對仁慈那一塊兒愈發不中神了。
冷弦歎了口氣。
連姬發也不例外地覺得,成了王,天下性命都是因他而生,自然,他也有權利主宰別人的死。
冷弦抱著這樣的複雜心理回去了。
而安月,從頭到尾聽清楚了一遍,她對冷弦說:“我很好奇。”
安月道:“好奇在最後,蘇妲己在想什麼?!”
“她大概有恃無恐吧。”
冷弦說,“或者,盤算著這以後,讓我們怎麼死,不過,這令你好奇,卻令我無感。”
“那……”安月看著冷弦,“大王最終他,還是讓你失望了,對嗎?!”
冷弦沒有說話,薄唇抿成一條冰冷的直線。
安月忍不住閉著眼睛,慢慢地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