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是有不同的意義,而真正屬於自由的意義,卻沒有多少自由。
“在你能夠說放下就放下一切,陪著她跳進三生石裏,我捫心自問,自己可不可以也能如此灑脫,如此真摯?自己是不是還能夠那麼勇敢,為了自己所要的,義無反顧?得到的答案是,如果我有,我就不會那麼問我自己了。”
玉帝一笑,似乎自嘲,更像是沒有意義。
宮玄深深地看著他:“位高權重,得到多少,向來就要付出多少。萬種存在都是如此。”
玉帝說:“真正跳出輪回的,不是凡人,不是我們,是佛。”
“萬物無不在變,除了它。”
宮玄聞言,讚同道:“是啊,萬物都在變,除了他們。”
“至於月神……”玉帝也拿他們沒辦法,“你就任著吧,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容忍到她什麼地步。”
宮玄一笑:“一切都已經被他打亂了,那不如就讓她去把亂掉的一切打的更亂一點,說不定,反而有奇效。”
玉帝點點頭,比起寵愛某個人,他萬萬不如眼前這個哥哥。
這個哥哥啊……
凡間三世,都為月神丟下帝王之位,拋棄了天下,隻為這一人。
天上萬年,最初的時候,他同樣為了這個女子,不要玉帝的位子,隻願與她無憂相守。
父君曾經說過,這是他的命。
於是,自己就隻能接下這個大任了,勞其膚苦其心誌了。
月兒來到了張郎的屋子,看到他的屋子,如此豪華,不由得一愣,這就是他選擇的那條路所能給他的吧……
可他真的清楚,他在不在乎這些東西嗎?
張郎沐浴後,麵無表情推開門走進來,說讓他最後照鏡子收拾一下就開始。
做到了這個地步,他心裏一點感受都沒有了,什麼嘲諷,還是不屑,或者悲歡,都沒有了。
反正他怎樣,也從來不會有人在乎的。
張郎萬萬沒有想到,推開門卻看見了……
月兒一身白紗衣裳,張郎皺眉問:“你怎麼在這兒?”
他轉頭就把門關上了。
月兒經過他這個舉動知道他心底還是存著善意的。
她的心微微緩了一下,上前道:“跟我走。”
張郎麵無表情地看著她:“你不是麝女的姐姐嗎?你找我?是……麝女出什麼事情了嗎?!”
月兒道:“她沒事,有事的是你吧,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張郎冷冷一笑:“我在幹什麼?這樣不是很好嗎?不還是你提醒我的嗎!!”
月兒噎了一下,輕咳嗽了兩聲,說:“你是怎麼回事!我說了你就要來做嗎?!你這樣,對得起你自己嗎?!”
張郎抿了抿唇:“我不會走的。”
“為什麼?”
因為,除了這裏,他沒有地方可去,這就是現實。
因為,他不想再被人欺負了,因為他不想再被人拋棄了,行不行?!
月兒看著他竟然傲然的神色,仿佛小人突然長高的那樣驕傲,她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她想說他這條路是錯的,可她有什麼資格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