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隱光曦,薄霧漸濃。
戚樂送走了越質鳴戈,藏在袖中的指尖掩著唇小小的打了個哈欠。係統見她困倦,想到戚樂原本是個常駐醫院的病秧子,心中不免有些不忍。不忍歸不忍,它還是記著戚樂哄騙了它一道的事,硬著數據流道:“你看,如果你按我說的做,一早跑了。哪裏需要如今這般挖空心思。”
戚樂答:“跑了然後自己做飯洗衣服嗎?不了不了,我覺得現在挺好的。”
說著戚樂竟是喊了兩聲自己的婢女,婢女匆匆而來,向她行禮,戚樂吩咐:“今天園子逛得久了些,讓廚房給我下碗甜丸子吧,要桂花餡的。”
侍女應了,領命而去。戚樂對係統認真說:“為了有人給做飯,我願意把腦子倒出來用。”
係統:“……”
係統被戚樂氣著了,原本不想再管她。可戚樂在吃了丸子後竟也沒回去睡,而是在嶽父的書房裏撿出了幾封信,又查了些書籍後,將那些信攤在桌上,取了隻毛筆也不知在寫些什麼。戚樂小時候學過四五年的書法,拿著毛筆寫著也是有模有樣。
係統見她一直熬到了早晨也沒有半分要去睡的打算,不免又有些好奇。
它問:“你在做什麼?”
戚樂答:“把腦子倒出來用啊。”
係統:“……”
係統不想問了,戚樂笑了笑。
她問係統:“你可以幫我造假筆跡嗎?”
係統道:“這個當然可以,我們要幫宿主完美替代原主,筆跡自然是要幫著一並搞定的。”
戚樂問:“別人的呢?”
係統雖然不明白戚樂怎麼突然問這個,還是回答:“操作一下,也行的。”
戚樂便指著那些信道:“幫個忙,我想學這個字體。”
係統:……刀都要臨頭了,你怎麼還這麼悠閑。
係統雖心裏腹誹,但作為一個優秀的係統,它不會對宿主的合理請求視若無睹。
係統操縱了戚樂的身體,讓她的肌肉一點點熟悉,記憶住了那些字體。戚樂瞧著驚奇,係統頗為得意:“等你要用的時候,和我說一聲就行,保證一模一樣!”
戚樂笑著感謝,一來一回過去,日頭過了正午。管家匆匆來道:“姑娘,青陽侯出行了。”
戚樂終於放下了筆,她看了看更漏的時間,歎笑道:“看來父親的人緣著實不錯,至少他死了,還是有人願意幫他說上一兩句話的。”
管家又道:“青陽侯去見了相輔大人。”
戚樂唔了一聲,她輕描淡寫地問:“然後?”。
管家看著戚樂,眼中隱有敬怕,他最後道:“相輔直將青陽侯送至門外,兩人互行大禮,青陽侯驅車往左將軍府。相輔……”
戚樂笑著說:“相輔如何?”
管家道:“相輔去了二皇子府。”
戚樂笑了一聲。
她放下了手中的書卷,走出了書房。
係統以為她又要做什麼了,卻見她一轉彎回了臥房。
係統:“????”
係統:“不是,你晚上不睡,現在要睡?你圖什麼啊?”
戚樂慢條斯理地答:“夜間不睡,是因為還不能睡。此時要睡,自然是能睡了。”
係統:“……”你幹脆一覺睡到刀劈在頭上算了。
戚樂倒是睡的安穩。她這一覺直接睡到了黃昏日暮。
她醒來後去池塘喂了魚,聽管家說青陽侯先前來過,因她睡著,便未打擾,隻是托話讓她放心。說是他與嶽奇二十年相交,沒道理讓他身後也不得安寧。
吳國的冬天是有些冷的,池塘上有著一層薄冰。
戚樂將魚食灑滿了靠近自己的一處砸出的冰洞,拍了拍手,回頭道:“挺好,你有替我感謝世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