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1章(1 / 3)

黑暗無光的房間隱隱回蕩著幾絲沉重的喘息聲,寬敞的大床不停發出一些吱吱的聲響,如果仔細去看就能看到,那上麵正蜷縮著一個不斷顫抖的身影。她深紫色的長發被汗水打濕,將白色的床單暈染出數個水合。偶爾呼出一些氣息,哪怕是在炎熱如斯的夏天,卻還是冰冷到徹骨。

毫無疑問,這個人,便是曾以恨。

在受傷之後,她並沒有離開別墅去看醫生,也沒有找任何人來看她,甚至連一點處理都不做,就隻是勉強洗了個澡,躺在床上硬撐。左肩膀的傷痛時刻折磨著她,骨折可大可小,但疼痛程度卻是尋常人所無法忍受的痛苦。

即便曾以恨從小到大就受傷不斷,可此時的她還是疼出了一頭汗水。她蠕動著身體,用牙齒咬住床單,再將右手移到肩膀上,慢慢揉動著。俗話說的好,久病成醫。曾以恨也是傷慣的人,自然知道一些救急措施。

她知道,池清是擰斷了她的肩骨,這樣簡單的錯位並沒有嚴重到粉碎的程度。隻要...接起來就沒事,這樣想著,曾以恨動著被汗水打濕的身體,用右手在左肩的傷口上來回遊移。

因為時間過了太久,那裏早已經高高的腫起來開,觸手之處,是一片燙人的溫度。仿若自虐一般的用力揉著那塊傷處,曾以恨不是專業的醫學人員,哪怕她知道如何接上斷掉的骨頭,卻不知道如何找出斷處。

如今,她這樣病急亂投醫,無疑加重了痛感。隻是,哪怕她痛到全身都在打顫,可臉上的笑意卻沒有減少一絲一毫。她仰起頭,嗬嗬的笑著,汗水順著她的額頭滑到床單上,將本就濕透的布料染得更濕。

這時,房間的燈忽然被打開,整個屋子也從黑暗轉為光明。突如其來的強光刺得曾以恨雙眼生疼,她擦幹眼角產生的淚水,回頭去看正推著推車進來的陸蔚來。現下,她正皺眉凝視著躺在床上的自己,眼裏卻沒了常有的擔憂和疼惜,而是充滿了冷漠和淡然。

“你來做什麼?”哪怕身體上的病痛已經讓曾以恨沒了力氣,但她從不是一個會輕易示弱的人。她用右手扶住床,欲要撐起身體,誰知,陸蔚來卻在此時衝過來,一下把她按倒在床上。雙肩被對方用手壓住,本就破碎的骨頭發出哢哢的抗議。曾以恨強忍著欲要破口而出的痛吟,對陸蔚來露出一個她慣有的淺笑。

“怎麼?想做\/愛?抱歉,我今天沒那個興致。”如果說妖媚是曾以恨的代名詞,那麼,嘴硬就是對她最好的形容詞。看著那條被汗水打濕的床單,再把視線落到曾以恨布滿冷汗的臉上。她的整張臉已經白到沒有丁點血色,瞳孔也沒了平日裏的光彩。即便如此,她還是笑的那麼開心,燦爛。仿若,任何事,任何人,都無法消除她的沒心沒肺。

本來,替白沫澄打過針後,陸蔚來是想去樓下看曾以恨的。誰知她到了餐桌旁邊,卻發現那裏早已經空無一人。問過保鏢,他們都說沒有看到曾以恨出去。一瞬間,陸蔚來就想到了曾以恨的去處。

她太了解對方,也太清楚她的脾氣和習性。曾以恨從不怕疼,甚至連死都不怕。然而,若是讓她求饒,會比殺了她還讓她痛苦。所以,在這種時刻,她的選擇無非有兩種。一,自己去到外麵治療,另一個,就是回去房間裏硬撐。

陸蔚來很想去看看曾以恨的情況,但心裏僅剩的尊嚴在告訴她,不該那麼做。她這輩子,對不起如今不知身在何處的父母,也對不起她自己的人生。但最對不起的,卻是那顆給予她生命,讓她留在世上的心。

很多時候,陸蔚來都會問自己,她到底喜歡曾以恨哪一點,又是在什麼時候把對她的友情,依賴,逐漸轉變成喜歡和愛。也許,是她從白軍手中救下自己的那刻,也許,是她寧可被白軍毒打也不肯讓自己被侮辱的那刻。也許,是她對自己悉心關懷,在每個夜晚都會過來擁她入睡的那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