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王倫似笑非笑道:“既已開誠布公,何不將你之爪牙喚來做幫手?
還是說,它們作用亦有限,方才那一幕,已是最大努力,再多,便不濟?”
“……”
於王倫搶白,一點一點分析開始,至最後一句時露出的可惡笑容。
蚊道人臉上的表情也隨之一變再變,再也端不住前番形象。
然而,即便“仙風道骨”不再,其也未有氣急敗壞之色,隻是道:“小友聰慧敏捷,無愧是一界之主。
吾不欲與汝爭辯,不如就此罷手,化幹戈為玉帛,汝意下如何?”
“好啊,你先把蚊群召喚回來。”
王倫隨口道:“另外,吃了我一個鎮子,如果沒有賠償,恐怕說不過去。
再者,世界就這麼大,你既然說要罷手,那麼,之後,你去哪裏,去做什麼,難道不交待一聲?
好歹你也口稱我為界主,這點尊重、誠意,多少也該表現出來吧。”
蚊道人沉默以對。
此時,圍繞在二人身邊的空氣如有實質般沉重了幾分,氣流盤旋,嗚咽著被絞至破碎。
他們均非是易與之輩,相互試探和唇槍舌劍無果,難免還是要做過一場。
這一點,其實自侏曼紀遊戲開始進行時就已經被注定。
隻不過,這兩人為了探明對方底細,互相打著機鋒,或莽撞,或裝腔作勢,或……
且不提之前的齷齪,王倫此刻卻是抱著必殺之心,在靜靜的等著對方回應。
他相信,對方也是一樣。
果然,隨著下方蚊群一滯後加速離去,蚊道人沉默的表情也漸漸猙獰。
“我知道,你一定很奇怪,在明知道你天賦的情況下,又是哪裏來的信心。”
王倫唇角上揚,露出一抹嘲笑,“你很快就知道了。”
話音未落,他的身體瞬間消失在原處,卻是出現在蚊群移動的路徑上。
“不好!”
蚊道人雖然頃刻間便也趕上,卻仍舊遲了一步。
不僅王倫身前空蕩蕩的,便是連血脈相連的感應都完全斷絕。
而這一幕,才真正叫蚊道人吃驚起來。
“汝!”
“別急,還沒到你。”
王倫側目打量著他道:“不出我所料,且容我再試驗一番,看能不能憑著自身本事便將你拿下。”
說著,他也不管蚊道人劇變的表情,以及他無端弱了三分的氣息,兀自將右手舉起。
一道璀璨的光柱徑直朝著天空射去。
自左手斷掉後便轉移到右手食指上的魂戒,此時正微微發亮。
“我勸你要麼就行險一搏,要麼投降算了。”
一邊操縱,王倫一邊道:“何必躊躇?看你難受,我也難受。”
他右手五指張開,每一根手指都在獨立活動,原本由手掌中推出的這道璀璨光柱,衝天之勢戛然而止,驀然間一分為六,倒卷而歸。
蚊道人仰天看去,見其一手操控的神通正如彩色流星般連貫墜下,落點正是自己。
當先一團火焰,熊熊獵獵。
將視野中映的一片嫣紅。
簡直荒唐!
當吾是塊木頭?
蚊道人也不知是該譏笑嘲諷一聲,還是將大袖一揮,硬吃了這枚傷害。
隻是,被人小覷的羞辱感漸漸湧上心頭,令他既抱有警惕的同時,亦不自覺怒火升騰。
眸中,烏黑的凶光一閃。
蚊道人將身一縱,離了原處,隻把那化作一根刺狀的手臂紮向了毫無防備的王倫。
“慢來,慢來。”
王倫臉上掛著笑意,從容不迫的轉身避開這一擊。
“你我速度看似相差仿佛,實際謬以千裏。”
轉圜間,兩人互換位置。
天火流星窮追不舍,仿佛裝了激光製導一般,緊咬著蚊道人不放。
“前麵說了,以你之天賦,防禦有餘,攻擊不足。”
王倫好整以暇的飄向後方,再次避開蚊道人的撲擊,“或許被你刺中一下,即便是我,也難逃瞬間斃命的下場。
奈何,以你的出身,已經決定了這一幕隻是癡心妄想。
所以,你還是乖乖的給我做實驗體吧。”
笑語中,第二團、第三團,化作冰霜和閃電球狀的流星自王倫身後躥出,堵住了蚊道人的去路。
三麵合圍,頭頂上空,第四團流星化作一片深沉黑暗的帕狀物不疾不徐的按下,外有第五團、第六團虎視眈眈……
眨眼間,蚊道人便麵臨著四麵楚歌的危局。
他不緊不慢的收起手臂,抱於袍中,口中,卻無聲的吹起一縷蕩魂曲。
數倍於初始時令王倫手腳酥軟、身體麻痹的音功甫一出現,便連化作不同形態的能量都為之一靜,其背後,張牙舞爪的那團烈焰,仿佛炸毛受驚的貓咪得到了安撫一般,縮成了一團溫順的毛線丸子。
當麵而來的冰霜或是閃電更是不濟,一則處於凝滯狀態,轉瞬間便要將自身凍成一顆大冰坨;另一則,閃電化作水狀徐徐流動,既失霸道,原不穩定的刺球狀也變的圓潤起來,形成了一顆晶瑩剔透的玻璃彈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