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天黑以後,男子接連見到太多詭異的事物出現,精神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加上身負重傷又勞累過度,第三次吐出一口鮮血,然後從長劍之上跌落到冰麵,沉沉睡去。
酷寒的冬日,夜總是那麼漫長。
雪山最東側,一座孤峰的山腰位置。
雖然屬於大雪山的一部分,但它與雪山深處不同,這裏的溫度明顯暖爽一些,至少不同於雪山的一年四季都是寒冷冰凍,這裏有春夏秋冬之分。
這座孤峰有三千米之高,半山腰也有一千五百米的離地高度。
半山腰朝陽的一方有一片平地,麵積大約三百平方米,非常齊整,平地上有簡易的石桌石凳,但大片的地方還是空無一物,隻是地上的落雪與別處不同,隻有薄薄一層。
空地深處是一個石洞的洞口,洞口呈方形,有兩米多高。洞門則是木質的,兩扇,輕巧簡便。
方形洞門之上凸起的巨石正中,有三個用劍鋒雕刻而出的大字,名曰“寒玉洞”,暗雕字體雕刻完後似乎潑了紅血,很是醒目。
形體方正,筆畫平直的小楷在蒼勁有力的劍鋒雕刻下,恢宏大氣。
俗話說冬日裏天短,便是白晝的時間被縮短了,黑夜卻是足足多了幾個時辰。
在煎熬中期盼,一絲魚肚白終於從遠山之後露了出來。
一扇木門被人從石洞內部輕輕推開,隨後一個纖瘦的倩影款款走出。
站在石洞門外的空地上,向著遠方踏出的山路翹首以盼。
女子二十二三歲的模樣,個頭一米六五有餘,身材勻稱。小鵝蛋臉型,肌膚白皙,滿頭秀發漆黑如瀑,梳的是垂雲髻,秀發低低的垂在肩部,看上去如雲彩一般嫻雅飄逸。一支鑲嵌著青玉的蝴蝶形銀釵,更是增添了許多知性雅麗。
女子肌膚白皙無暇,著一層淺淺的粉施。一對淡淡斜飛入鬢的丹鳳眼,顯得清新高雅。
那一雙滿含著秋水的眸子,更是將她的嬌柔佳美體現的淋漓盡致。
一襲淡粉色繡花的厚綢布羅裙,與完美身材幾乎相得益彰。
很顯然在自己的妝容上她下了功夫,似乎需要至少兩個時辰吧!本就清麗脫俗的美人,淡妝素抹下更是勝過九霄之外的仙女。
“咳咳……”
女子突然扶住胸口一陣劇烈的幹咳,俏麗的臉蛋都隨之扭曲起來。
“辛寒哥哥,到底發生了什麼,整整五天了,因何你一點音訊都沒有呢?”女子緩平氣息,思念似乎已經折磨了她數日之久。
她叫安玉,一個不算出奇的名字,但從她的衣著裝扮來看似乎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倒更像是名門望族的大家閨秀。
安玉口中的辛寒哥哥當真是自己在這世上最親最親的人了,或許不是一個親字能形容的,那是愛,愛的徹骨的愛人。
安玉抬頭看向石洞頂端,“寒玉洞”三個鏗鏘有力的大字,讓她微蹙的眉頭稍稍有些舒展。
辛寒,安玉,兩個人的名字組成的石洞之名,出自辛寒哥哥的手。雖然這石洞內冰冷堅硬,甚至連床榻都簡易的不成樣子,但這七年來,在她眼中,這比早已隻在記憶中存在的青磚紅瓦的大屋與鋪滿絨毛毯子的大床更加的充滿溫暖,更加有家的暖意。
“姨娘!”
安玉暗自傷神之時,身後響起了脆生生甜膩膩的女孩聲音。
一個七歲的女孩身著紅色碎花棉裙小碎步跑了過來,一頭散亂的烏黑長發下是一副棱角稍稍有些圓潤的西瓜子臉,兩隻同樣飽含秋水的漆黑色眸子,小小的瓊鼻微挺,一張櫻桃口則是嫣紅小巧。雖然年齡尚小,但傻子都能看出這孩子絕對是天生的一副美人胚子。
“玥兒,你醒了!”安玉方才的滿臉愁雲瞬間消失不在,臉上現出慈母一般的微笑,蹲下身子給這小女孩的棉裙挨個係上扣子。
“你榮皓哥哥呢?還在睡懶覺嗎?”係完扣子,安玉抬頭看了一眼石洞,輕聲問道。
以往,最後起床的總會是鍾玥,而不是現在還在蒙頭大睡的榮皓。
“是啊!我方才叫了他半天,他隻是說再給我一盞茶的時間馬上就起。可是都三十盞茶不止了吧!哼!榮皓哥哥就會騙人!”小鍾玥撅起小小的嘴巴,不屑一顧。
安玉微微一笑,伸手在鍾玥烏黑的秀發上摸了一把,柔聲說道:“這幾日也是苦了你榮皓哥哥了,白日裏劈柴燒水,自然是累了,你就讓他多睡一會吧!”
辛寒不在的時候,多數都是隻有八歲的榮皓負責盡數家務。
安玉多年來病痛纏身,哪怕是裝滿水才區區三十斤重的木桶都根本無法拎起。
榮皓不過是個隻有八歲的孩子,雖是個男孩,但這些粗重繁雜的家務落在他的肩上也是負擔不起。
昨日,安玉親眼看見小榮皓稚嫩的肩膀磨出的血泡,血泡之中滿是紫紅色的膿液。
這小子倒也堅強,不但咬牙堅持,而且一句痛苦難當的話都沒有說過,反而一副若無其事的小大人樣子。
這兩個孩子雖不是自己親生,但都是自己親自養大的,他倆的品行她自然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