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府騎兵揚塵而去,肆意囂張的狂笑隨著馬蹄聲漸行漸遠。
鄒萬忠冷汗直冒,渾身上下被汗水打濕,整個人如同剛從海中爬出來的一般。
“漁村已經被他們盯上了,如今大難臨頭了!”身旁的漁村漢子喃喃道,臉色慘白如雪。
整個勞善國無人不知吳府騎兵的囂張跋扈慘絕人寰,隻是不知道遠在國都裏的吳府騎兵怎麼會突然跑到如此偏僻的漁村來了。
鄒萬忠望了一眼老穀頭,歎了口氣,隨後帶頭將那兩名慘死的漁村兄弟抬起,幾人默不作聲的走向漁村墳地。
“他們到底是什麼來頭?”榮皓作為一個外來人,對這些毫無人性的騎兵並不知情。
老穀頭已經在兩個孩子的攙扶下坐了起來,蘇然在一旁為他擦拭嘴角的鮮血,眸子中噙滿淚水。
“吳府的府主名叫吳崢,他是勞善國國相,此人善於邪術,為人陰險歹毒。騎兵自然是這吳崢所豢養,與他賣命。這夥騎兵均是驍勇不凡,卻不是在戰場上殺敵立功,反而在吳崢的手下燒殺搶掠為非作歹無惡不作,簡直喪盡天良。”老穀頭咳嗽兩聲,沉聲說道。
這夥人如何窮凶極惡榮皓自然是看在了眼裏,比之雷鬼一族有過之而無不及。
“吳崢是修士出身,乃是名門正宗的修煉者,自稱續命相師。平日裏煉丹製藥貢獻皇帝,說是可增加壽元得以長生,所以深受勞善國皇帝器重,因此這家夥更是狂妄不羈不可一世。這一夥騎兵平時為他所用,打著為皇帝煉丹搜尋天材地寶的名義禍害人間。”老穀頭說起這幫人,禁不住連連歎息。
自古以來幻想長生的大有人在,而睥睨天下身為一國之君的皇帝自然更是對長生求之若渴,往往為了長生秘術窮其一生孜孜不倦。
這點,榮皓還是知道的。
隻是,一名堂堂修士又是名門正宗的修煉者竟然蠱惑皇帝豢養爪牙為禍百姓,卻是想都不敢想。
“穀爺爺,修煉者所謂的名門正宗包括哪一些?我姨夫辛寒那個什麼歸雲劍宗是否就是名門正派?而歸雲劍宗又在哪裏?萬望穀爺爺告知!”榮皓實在是想知道心中所困。
老穀頭必然不是泛泛之輩,就憑方才按住自己的那隻手,那力壓千鈞的力道,榮皓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相信這看似骨瘦嶙峋的老穀頭當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
一個年過古稀的普通老人,如何會在經受莽漢重腳踹飛五米遠後又被馬蹄蹬踏,還能做到脈搏平穩波瀾不驚?
老穀頭不是凡人!榮皓確信。
“這……老朽如何知曉!”老穀頭連連搖頭表示不知。
榮皓搖了搖頭,鄭重的彎腰施了一禮:“小子不信!還望穀爺爺指教!”
蘇然茫然,他搞不懂榮皓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追問,老穀頭分明就是個老酒鬼而已。
“老朽活了七十多歲,自認為知之為不知,不知也為不知,是智也!小娃子莫要再問!”老穀頭麵色不悅,擺擺手示意不要再追問。
榮皓無可奈何,實在搞不懂這老人家到底葫蘆中賣了什麼藥,他越是這般遮遮掩掩,榮皓越是相信他其實知道甚多。
“哭啥!糟老頭子又沒死……”老穀頭換作一副笑臉,愛憐地輕撫蘇然腦門。
“剛才還以為你死了呢!”蘇然擦了一把眼淚,哼一聲,撇了撇嘴,轉過臉去故作不再搭理。
孩童的天性使然,天真無邪。
老穀頭哈哈大笑:“你這小娃子天天對糟老頭子冷嘲熱諷,怎的老頭子要是死了,你還會傷心不成?”
“我才懶得管你死活,看你這天天醉醺醺的樣子,看著就招人煩!”蘇然扭過頭來白了他一眼,隨後拉起榮皓,說了聲:“咱們進村看看!”
望著兩個孩子一溜煙的跑進漁村,老穀頭臉上的笑容逐漸僵硬,摸過來酒葫蘆,打開塞口,咕咚咕咚灌了幾口。
漁村清一色的茅屋,除了房屋骨架是樹木搭建,其它均是茅草覆蓋。一百多戶人家,每家都有籬笆院子,茅屋前後左右坐落的倒是橫平豎直,歸歸整整井然有序,看著幽靜舒心。
由於方才有兩名村民橫死,此時村中男女老少均是趕往村後的祖墳前去吊唁。
“榮皓哥哥,我們跟過去看看吧!那兩位伯伯平時對我也可好了!”蘇然歎了口氣,臉上閃過一絲難過之情。
榮皓點頭,與蘇然跟在吊唁人群後麵趕往村後。
“你熟悉的穀爺爺一直都是這副樣子嗎?我怎麼感覺他深藏不露!”榮皓一邊走一邊問道。
蘇然歪了歪腦袋,回道:“你好像對老穀頭饒有興趣,不會真的以為他是世外高人吧?反正我從記事起,他就是這副樣子。”
“從來就沒有表現出異於常人?”榮皓不死心。
蘇然點頭:“對啊!那還能有什麼樣子?”
榮皓吐了口氣,不再多問。
一行人很快到了漁村祖墳,村中老少聚集於此,個個心中沉重麵色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