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相遇大多不過是一場淺夢,夢醒人散,形同陌路……
第二天便是周一,從進入學校大門起,我便四處張望,希望能夠看到“小飛囡”的身影。
升旗儀式上,我像雷達一樣掃描全場,可是卻找不到她的蹤跡。
校長的周一“演講”呈現出前所未有的冗長和枯燥。
升旗儀式完畢,便散場回教室上課。
盼望著,盼望著,能夠見到她,可是她卻始終沒有出現。
一堂課不過45分鍾,卻仿佛過了千萬年。
“也許,逃課是她的專利吧。”我這麼想著,不過在省中這樣的名校,為什麼她這樣的“小飛囡”卻始終不會被開除呢?
體育課的時候,依舊是那樣的模式:體育老師帶著大家先做熱身,然後就解散自由活動,而省中的“學霸”們大多選擇回教室自習。
我打小就不愛運動,所以,我會選擇到學校的梔子花長廊裏靜坐。
“Shower,你又在這裏打坐麼?”陳新倫喊住了我。
“嗯。”我漫不經心地答應著。
陳新倫領著人,在我周圍坐了下來。
一群青春期的男孩待在一起,隻要不呆,就要聊女生。
通常話題,都要由一個言行猥瑣的人起個頭。
比如,陳新倫就愛扮演這樣的“醜角”:“你看葛麗娟,別看那小丫頭身材矮矮的,胸可大了。”
“對呀,剛入學的時候還沒怎麼發現。”蔣新正吞了一喉管口水。
“有沒有露絲的大?”梁俊豪橫肉堆砌的臉龐露出一絲“蓋世小**”的壞笑。
但是,聽著梁俊豪把露絲和葛麗娟相提並論,我總覺得是種褻瀆。
“請不要褻瀆我們的女神,可以嗎?”陳新倫首先說出了我的心聲,“真是‘理科狗’,沒見過女人。”
“我頂你個肺!”梁俊豪漲紅了臉,“陳新倫,我發現你最近對我不友好。”
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小的事情,梁俊豪都能夠漲紅了臉。看來真如錢鍾書說的那樣——“胖子都是小心眼”。
“死胖子,你容易臉紅的毛病啥時候改一改,你要是跟女生表白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真是沒膽匪類。”陳新倫繼續說。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直筒褲的女生,從操場邊的小道小跑進教學樓。我眼睛不由自主地一直“目送”她,沒錯,她就是“小飛囡”。
“你們看那個‘小飛囡’。”梁俊豪饒有興趣地指著“小飛囡”。
“誰?”蔣新正馬上精神來了。
“就是那個‘小飛囡’。”梁俊豪補充解釋道,“你們知道嗎?那‘小飛囡’可風騷了。聽說她原來是貴族學校過來的,跟黑社會都有一腿,不是處女了……”
梁俊豪津津有味地講著江湖故事,陳新倫一把掌朝梁俊豪後腦勺拍了過去,然後說:“你這個死胖子,說話不經過大腦,人家怎麼你了,罵人家那麼難聽,你好歹也是名校生。”
“怎麼嘛?難道不是嗎?”
“你還要說是不是?你這是毀人家清譽!”很少看到陳新倫生氣。
“我的小學同學告訴我的,她是他們大哥的前任。”
“我草你媽!你還說!”說完,陳新倫一腳就把梁俊豪踢翻在地。
這一踢,可把我們嚇壞了。
蔣新正趕緊扶起了梁俊豪,我則拉住陳新倫。
“都是自家兄弟,為一個‘小飛囡’不值得。”蔣新正做和事佬。
“陳新倫,你該不是喜歡人家吧。”我說。
“喜歡了,又怎樣?”陳新倫不以為然,“你們這些‘渣人’,真是‘神台貓屎,神憎鬼厭’。”
大家見陳新倫搬出了“小鳳仙”的“語錄”,就都沒說話了。
接著,陳新倫也沒有說話了,望著教學樓若有所思。
我沒有開腔,倒是很奇怪,陳新倫很少如此維護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小飛囡”。
當然,梁俊豪的話確實冒犯了一個女孩子的聲譽。
無奈,下課鈴響,我們都收拾心情去準備上數學課。
那天放學,我問陳新倫:“你認識那個女孩?”
陳新倫沉默了一會兒說:“我們是小學同學。”
“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是天使。”陳新倫麵露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仿佛那是他一個人的沉淪。不過他很快意識到我的不解,然後補了一句:“你不會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