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天君、風奕收到包穀醒來的消息,趕了過來。喜歡網就上。他倆見到神智清醒並無損傷,懸著的心終於徹底放下,叮囑包穀好好休息,專心把身體養好,又再□□複吩咐玉宓把包穀照顧好,若包穀再有絲毫閃失,唯玉宓是問。
玉宓深知包穀在玄天門的份量有多重要、門派中的這些師長對包穀又有多寶貝,眼下包穀鬧出這場變故,飽受驚嚇,唯恐包穀再有半點差池。這份差使,她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且作為包穀的嫡親師姐,照顧包穀,她當仁不讓,當即點頭領命。
從私心上說,包穀有點不樂意和玉宓同住一座院子、同居一個屋簷之下。她的腦海中總泛起她醒來時睜開眼看到的玉宓立在門口宛若踏光而來的天神般的身姿,她不想再對玉宓動情。然而包穀知道自己幹下的蠢事差點闖下彌天大禍讓師門師長費盡波折,令掌門和風師伯到現在還感到後怕、唯恐她再出事,若自己拒絕他們的安排,他們定然會擔憂,倒不如讓師姐在身邊照看、盯著她,好寬他們的心。
包穀不好拒絕玉宓的照顧,又不願接受玉宓的照顧。她見玉宓送紫天君、風奕、妖聖、紫雲姝到院門口,便從超大儲物袋中取出自己平時煉製的一些丹藥服下,運功調息。
她自己的身體狀況自己最清楚。玄天劍的力量太強大,她的修行境界又太弱,此番融劍她能夠活下來、沒死沒殘亦是萬幸,若說身體沒損傷,那是不可能的。饒是她的體質在各類靈丹寶藥的調理下比別的修仙界要好上許多,在鮮血流盡的情況下又不斷受損、不斷自我修複,兩個多月的折騰幾乎將體內積蓄的能量耗空。若非這些年她吃下去的大部分靈丹寶藥奇珍都讓玄天劍吸收了去,在融劍過程中她吸收了玄天劍的能量修複傷身,隻怕根本就抗不過來。
現在她的體質變強了,能夠容納的能量也更多了,但卻是空的,空蕩蕩的仿佛久旱、布滿龜裂痕跡的湖泊河流。
她現在極度虛弱,以至連起身下地的力氣都沒有。
當務之急就是好好恢複靈力、力氣,否則就隻能當一個癱瘓的廢人。她若是癱瘓,那必然得接受玉宓的照顧,這是她不願意的。
她的超大儲物袋中有的是靈石、丹藥、奇珍,這會兒用在自個兒身上一點也都不怕浪費。她跟著妖聖修習丹道,這些年煉她的境界夠能夠煉製出來的丹藥都有煉,再加上常年煉丹出售,身上備的丹藥極全。自己煉的丹藥,對它的效用自然了如指掌。這些丹藥雖是各有妙用,但若是混著吃、亦能生出更不一樣的效果來。這是她這些年每日服食各類丹藥總經出來的經驗。她按照自己的身體狀況給自己配了十幾種丹藥,再取出一葫蘆三階猴兒酒就著丹藥服用。小猴子釀的猴兒酒自然是極好的,妙用極多,用它來下藥,能夠更好地激發丹藥的藥性、藥力。如果一次隻吃一兩顆丹藥,吃進去很快就能消化吸收,但一次吃這麼多丹藥,如果不混著猴兒酒服用,那就得運功去消化。她不缺猴兒酒,眼下最缺的是體內的靈氣,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想要化開丹藥的藥力,估計至少得兩三天時間。一葫蘆猴兒酒就能解決的事,她自然不會花兩三天時間去慢慢解決。
她捏著裝有三階猴兒酒的酒葫蘆,把精心煉製的靈丹當花生米就酒,一顆接一顆地往嘴裏扔。有玄天劍在她體內,她一點也不擔心會吃多消化不良她自己撐死。
玉宓送完紫天君一行回到包穀的屋子,她踏進來就看到包穀指尖拈著一顆外麵有價無市、花靈石都買不到的雪顏丹緩緩送進嘴裏,又再灌了口三階猴兒酒。她怔了下,心說:“你都長成這般妖孽樣了,還吃雪顏丹?”她看包穀吃雪顏丹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模樣就知道包穀平時沒少吃,心道:“難怪能長成這般妖孽樣。”這雪顏丹最大的功效就是美顏。修仙者亦是有壽元、也會老的,容顏也會有老去的一天。想要維持年輕的容顏,有兩種辦法,一種是消耗自身修為靈力令自己的容顏一直保持活力。這種方法雖然能維持容貌,但卻很耗修為,於修行不利;第二種就是服用養顏的靈丹寶藥,這雪顏丹便是其中最好最貴的一種,不能僅讓肌膚美顏,據說服用後可使容顏永駐。修仙界的女修士莫不想能夠服用一顆雪顏丹維持容貌,因此,若哪有雪顏丹出售,那定然是被無數女修仙者瘋搶,其價格比得元嬰境的極品法寶還貴。因為這丹太難煉了,丹藥難湊齊,廢丹的幾乎極高,一爐能出兩三枚就已經很不錯了。
玉宓看到包穀服用兩顆雪顏丹後便將手裏裝雪顏丹的玉瓶收了起來,又手一翻摸出一瓶丹藥,將那售價一枚一百枚中品靈石的還靈丹像吃花生般一顆一顆地往嘴裏送。這還靈丹最大的用途就是迅速恢複靈力,一般是在和人打架拚命扛消耗時用的。若與人交手,靈力耗盡那就隻有坐以待斃的份,因此能夠瞬間回複大量靈力的靈藥靈酒就顯得十分可貴。能夠瞬間恢複靈力的靈酒極多,不過酒喝多了,容易醉人,修仙界的酒又都不是凡品,更能醉人。以她元嬰境的修為,也就隻能一口氣喝上三五葫蘆五六階猴兒酒便要醉。交手時靠喝酒恢複靈力,若喝得多了醉了,那亦是相當危險的。能夠瞬間回複靈力而又不醉人的還靈丹在與人拚消耗的生死關頭就顯得至為重要。這還靈丹也不好煉,藥材並不難湊,但是成丹率不高,極為考驗煉丹術,據說一流的煉丹師煉這丹的報廢率也高達五六成之多,所以售價貴。
短短的幾息功夫,包穀手裏那滿滿一瓶、一百枚還靈丹就進了肚子,其間還喝了好幾口三階猴兒酒。
玉宓心痛地在心裏罵了句:“敗家子啊!”知道你丹田裏空蕩蕩的沒靈氣,這又不是和人交手的生死關頭,你擺個聚靈法陣慢慢回複了就是了!這雲海密林、你這小院裏的靈氣如此濃鬱,你又有那麼多的靈石,還怕不能快速恢複?你知道你剛才吃下的還靈丹值多少靈石麼?
她心裏的話還沒有罵完,又見包穀手一翻,再次摸出一瓶丹藥,像丹藥不要靈石似的往嘴裏慢慢悠悠地送。雖說包穀吃別的丹藥沒再像還靈丹那樣一下子吃一瓶,可她看到包穀摸出一瓶丹藥往嘴裏送幾枚,又換一種丹藥往嘴裏送幾枚,連續換了十幾種丹藥,看得她都快瘋了。
這些丹藥都很貴的,這些丹藥能賣很多很多很多靈石的。特別是那兩顆雪顏丹,你已經長得這麼妖孽了,就不能少吃一顆給我留一顆?她看見包穀連服十幾種丹藥後把手裏的那葫蘆猴兒酒喝空了,這才閉上眼,身上有靈氣外溢,似乎是在消化、吸收剛才吃下去的那些丹藥和猴兒酒。
玉宓這才看明白包穀剛才居然是在拿丹藥就酒!包穀簡直喪心病狂令人發指。難怪包穀能長得這麼妖孽,難怪包穀一身靈珍寶藥的香氣!最讓她感到不可思議的是照包穀這種吃法居然沒吃窮,居然吃得起!太刺激人了!
她知道包穀多的是靈珍寶藥,也知道包穀這些年經營著買賣賺得滿缽,還知道包穀跟著聖姨修習丹道在煉丹術上造詣非凡。她怎麼也沒想到包穀居然富到能拿這麼多的靈丹來就酒的地步!
玉宓默然無語地退出了包穀的屋子。包穀太嚇人了,簡直是逆天!她突然有點害怕,怕包穀遭天妒。
玉宓默默地晃去了紫雲姝的院子。
紫雲姝見到玉宓的神情有異,問她怎麼了。
玉宓把剛才見到包穀吃靈藥像不要靈石似的事跟紫雲姝說了。
紫雲姝很無語地扔給玉宓一句:“她跟著阿聖學煉丹、又做著丹藥買賣,連幾瓶丹藥都吃不起的話,她還叫包穀?”
玉宓:“……”敢情是我少見多怪了?
妖聖從屋裏出來,見到玉宓頗受刺激的模樣,朝跟前的玉石桌凳一指,說:“坐。”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壺四階猴兒酒和幾個酒杯擺上,給玉宓斟了杯酒。她問道:“還是覺得包穀陌生?”
玉宓搖頭,說:“隻是覺得她太讓人震驚,太不可思議。”
妖聖說:“包穀大概是因為身為五靈根修行緩慢使得她比你們更多了幾分耐心和耐性,更能下苦功夫。她的性悟高、性子靜,在修行上的天賦不比你們這些天靈根差,甚至還要高上許多。天靈根弟子,個個是萬裏挑一的資質。你們是靈根飽滿的單一天靈根,她有五條飽滿、屬性齊全且平衡的靈根,這等資質遠勝天靈根。我在收她為徒以前,對五行齊全的五靈根並沒有多大感覺,在收她為徒之後才逐漸發現其中的妙處來。在同等境界的情況下,五個不同屬性天靈根弟子齊力才能辦成的事,她一個人就能夠做到。旁人若要同時動用幾種靈力,需得互相有默契有足夠的配合度,少不得演練磨合,而若讓她來做,她信手拈來。她走的是五行合一之道,這又讓她比你們高出一個境界。你們的功法,她都可以學。她的功法,你們未必學得了。她踏進修仙界有十一年了吧。十一年時間在你身上已經令你踏進元嬰境了。她擁有如此多的修仙資源,她用在自己身上的修仙資源是你們的幾十幾百倍,卻隻在築基九階。你們花一倍時間做的事,她花上十倍、二十倍的時間在做。你們煉丹,一個月煉一兩爐,她是不眠不休地不停地練,煉完一爐又一爐,一直煉到出完美品質的丹才停手。你們修行陣法、符籙之術,隻求依樣畫葫蘆,學到會用就行,她會去琢磨其本源根由原理規律,將其悟透,再推演、演變、創造出自己的東西來。你們在修行上更講求快速提升境界,她修行更在乎有沒有學透。許多人覺得五靈根廢,就連紫掌門、風奕也都認為她是五靈根修行慢、廢,甚至覺得她修行不上心,認為她在別的方麵是天才,在修行上是廢才。她隻是因為作為五靈根,需要將根基打得比別人更牢固、需要花更多的時間去築建根基而已。”
玉宓聽得有些發怔,她沒想到妖聖對包穀的評價如此之高。她頓了一會兒才忽然意識到妖聖居然很罕見地向著她說了這麼多話。若說妖聖是和她小師叔說話,說再多話她都不奇怪,可是和她說包穀、說這麼多,就讓她有點奇怪了。她說:“聖姨對包穀的評價很高。”
妖聖臉上噙笑地說:“我的得意弟子,我對她的評價自然高。”她覷了眼玉宓,低頭慢悠悠地喝著包穀孝敬來的猴兒酒。
玉宓說:“屬我鬥膽,聖姨是想撮合我和包穀吧。”
妖聖說:“我對你的評價亦很高,原本確實有撮合你倆之意。隻是從包穀醒來後待你的態度來看,她對你的心思像是已經淡了,反而是你,似乎對她上了心。”
玉宓失聲笑問:“我有嗎?”
妖聖說:“你看她的眼神多了些東西,還有就是這會兒你為什麼會坐在我這裏?”
玉宓說:“包穀如此出色,我配得上她麼?”
妖聖說:“兩情相悅,隻要互相容得下對方,配不配從來都不重要。我是一株蓮花,是妖,姝兒是修仙者,是人,她認識我時,我在化神境,她在築基期,若說配不配來,人與妖之別、修行境界的差距,你覺得我們配嗎?如今不是在一起過得好好的麼?你們是師姐妹,共同經曆過那麼多的生死,你倆的距離難道比我和姝兒之間的距離更遠?”
玉宓反駁不了妖聖的話,但讓她去想自己和包穀走到一起的模樣,她想象不出,甚至覺得那遙不可及。她搖頭,說:“我和包穀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