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不說話,就架著她往外走,周圍的人都朝她看過來,小聲嘀咕著:“這女孩看著年紀輕輕,長相甜美,沒想到是不法分子啊。”
“對啊,看這倆軍人的樣子,犯得事估計還挺嚴重。”
“人不可貌相啊。”
……
“你們幹什麼?救命啊。”湛藍快要哭了,可是誰能救她呢,兩人製服上帶的杠杠足以讓所有人止步。
“女士不用怕,我們隻是要送你去機場。”出了門,那人低聲說道。
“去什麼機場,我不去機場。”這是送人去機場的態度?她分明是被人綁架了。湛藍情急之下,早就忘了和薄暮說過的去機場等他。
“我們政委說過的是你要去。”
“什麼政委,我不認識政委,你們認錯人了。”政委這個詞不是在電視上才出現過嗎。
一個人拿出手機,手機上的照片不是她還能是誰?
“你們怎麼會有我的照片?”
把她駕到吉普車上,湛藍誓死不從,可是兩人的手勁那麼大,她根本無法反抗,車開起來了,湛藍敲著車窗:“你們誰能告訴我,政委是誰,為什麼有我的照片,你們究竟要幹什麼?”
“我們政委姓薄,他在執行一項特殊任務來不了,他交待一定讓我們把你送到機場,等二少來了之後才能離開。”
薄?難道是薄暮家裏的人?可是二少是什麼鬼?難道是薄暮?湛藍消化著他話裏的信息,覺得應該是這樣的。
“你們二少叫什麼?”
“那政委是他什麼人啊?”
“我自己可以去的,不用麻煩你們政委的。”
兩人皺了皺眉頭,這小姑娘怎麼那麼多問題,發揚他們政委少說話多做事的傳統,保持沉默。
湛藍見兩人不說話,急了,他們要真的是軍人,是什麼政委派來的,她到不怕,軍人這兩個字,打心眼裏讓人無條件的信任,可是萬一是偽裝的呢。
薄暮又沒有說派人來接她。
她拿出手機,給薄暮撥過去,問問是不是他叫人派過來的,可是他手機關機了,可能已經在飛機上了。
算了,自己隨機應變吧。
“麻煩一下,我要去C大拿行李。”湛藍想了一招,興許能試探出什麼。
“去一下C大。”
那人毫不猶豫的對司機道,湛藍眨了一下眼睛,對她這麼放心,不怕她逃跑,難道是真的?
到了大學門口,車停下,其中一個軍人看了一下時間道:“給你二十分鍾時間,我們在這等你。”
湛藍下車,看倆人沒有下車的意思,很奇怪,於是又回頭對搖下窗戶的軍人道:“你們就不怕我不出來了?”
那人想了想道:“你十個小時之內出來就行,二少的飛機大概在明天早晨六點到,我們那時候到機場就可以。”
湛藍這才確定,他們口中的二少可能真的是薄暮,隻是想不明白,這些人如此大動幹戈,竟然隻是將她從那家奶茶店送到大學這邊來?
這點距離,她完全可以自己打車回來的,這點錢她還是願意花的。
湛藍無語了一會,還是對兩人道了聲謝謝,兩個人點了點頭,算作應下來了。
湛藍走回學校的時候,無聲的笑了笑,軍人還挺有意思。
莫青的宿舍裏還有一個人沒來報道,她就湊合著在這裏睡上一夜,她沒有把今天傍晚發生的事告訴她們,隻是說學校裏有點事,明天早上就要回去。
莫青莫紫很遺憾,還想和她一塊去上京逛逛玩玩呢,她這剛來就要回去了。
“我以後再來看你們。”
“早知道就不讓你折騰了。”莫紫可惜的道。
“沒事,我坐車也算是把上京溜了一圈,滿足了。”
湛藍訂的早上四點的鬧鍾,她洗漱完畢,還要去機場,大概要一個小時的時間,到那等一會,估計薄暮就該來了。
因為太早,她堅決不讓莫青莫紫送她。
其實行李包也沒多少,輕輕便便的就可以走了,到了校門口卻忘了,人家大門還沒開,門衛不讓出去,即使說明了理由也不行,非讓莫青或者莫紫帶著學生證過來,才能給她開門。
湛藍不想在折騰兩人,就和顏悅色的和門衛磨,那門衛比她還有耐心和固執,就是不開。
就在她愁眉不展的時候,昨天那兩個軍人過來了,給門衛看了證件,門衛終於打開了門,給她放行了。
對了,昨天還懷疑他們倆,怎麼忘了可以看看他們證件啊,連門衛都認同了,今天算是徹底相信他們了。
“謝謝你們謝謝。”湛藍出了校門,連連對人家道謝,還有昨天對人家的誤解,這道謝格外的真誠。
兩人沒說什麼,領著她去了車上,這車還停在昨天停過的位置,車頂上落了幾片樹葉,好像很久沒有動過了。
難道……
“你們不會在這等了我一夜吧?”看著兩人還是精神抖擻的樣子,隻是製服有了些微褶皺,湛藍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
兩位軍人沒答話,司機年輕一些,笑道:“政委給我們派任務是我們的榮幸。”
湛藍心裏愧疚的無以複加:“早知道這樣,我就服從你們的安排了。”就不用讓人家在外麵等上一夜了。
“你放心跟我們走?”昨天她可是滿滿地戒備心啊。
湛藍沉默:“你們要是一開始就給我看證件,我絕對相信你們啊。”
其中一個軍人撓撓頭:“你沒說啊。我們也忘了。”
湛藍看他的動作那麼可愛,整個人都放鬆了,話就多起來。
“你們是哪個軍區的?”
“你們政委是多大的官啊,他叫什麼名字啊,和二少什麼關係啊?長什麼樣子?有照片嗎?”
除了她說話的聲音,車上一片安靜,湛藍泄氣,在她還以為對方不會回答她問題的時候,其中一個終於糾結著道:“政委沒讓我們回答你的問題。”
兵哥哥呀,可真是實在。
“那你們政委也沒說過不可以回答我的問題吧。”
兩人想了想,確實啊。
湛藍看了看兩人的神色:“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我們政委是薄乾,現年三十歲,大校級別,是二少的哥哥,沒有女朋友,長得很帥,沒有照片。”默了默又加了一句:“如果你有合適的女孩,可以給我們政委介紹一個,他人特別善解人意,暖心,保證專情。將來絕對是個好丈夫和好父親。”
呃,對他們這麼回答她的問題,和急著推銷他們的政委,她也是醉了。
“既然你們政委這麼好,為什麼還沒有找到女朋友啊。”在她看過的電視或者小說裏,軍人領導不是十分冷峻和嚴肅嗎,鐵血軍人嘛,怎麼會像他們說的那樣溫柔暖心?
“他沒有時間,很忙。”
湛藍看了看兩人:“好,如果我有合適的,一定給他介紹,可是我不是上京人,認識的女孩也不是上京的,他們也沒法見麵啊。”
“可以微信。”
“視頻?”
“電話?”
媽呀,一說起這個,這三個人終於不再沉默了,紛紛出主意,合著早就想好了戀愛的路線啊。
“行,可以啊,反正現在異地戀多的是。”
“那我們留下聯係方式吧。”其中一人拿出手機。
湛藍的朋友裏還沒有軍人呢,她覺得自己特別自豪,今生能認識軍人朋友,統統把自己的聯係方式告訴他們。
“你們有女朋友了沒有,要不要我給你們也留意些。”
湛藍說完,三個人沒有動靜了,抬頭看了看他們,居然神奇的紅了臉。
兵哥哥好可愛呦。
“你們政委有什麼要求嗎?”
“漂亮些吧,要和我們政委配得上就行,其次政委工作忙,要理解他。”
“嘖嘖,就這點要求啊,太低了吧。”湛藍感歎了一句,早知道她就不答應做薄暮的女朋友了呀。
那邊,湛新蕊強撐著自己跟著司衍回到星雲,她想法設法的打聽到司衍的行程,知道他這個點會到公司,設計好了和他巧遇,就是想討好討好他,讓他還記得她,另外就是給記者和媒體看的。
可是現在她完全沒有了這份心情,沒有跟著司衍去司氏而是去了星雲,自己的辦公室。
這讓司衍反倒有些意外,多看了她一眼,她看上去似乎有點魂不守舍,這樣也好,他省去了敷衍她的時間。
湛新蕊把辦公室的門關上,終於支撐不住的倒在沙發椅上。
顫抖著把手機掏出來:“爸,爸,我看到湛新藍了。”
“你說什麼?不可能啊,你確定嗎?”湛元培聽了女兒的話,震驚了一會才問道。
“司少不是說她失蹤了嗎?也許死了都說不定,會不會是司少最近的那個新歡?”
“不,我看的清清楚楚,不會錯的,就是湛新藍。”在她的記憶裏,湛藍留給她最深的印象就是背影,認錯誰都不會認錯她。
“可是……”湛元培還是不相信,時隔幾年,湛新藍還會出現,當年那場大火很多人都看到了,她在裏麵,即使後來沒找到她的屍體,但是她活著的機會並不多吧,再說了,如果她還活著,司衍還會不知道?他相信這些年他一直沒有放棄尋找她。
“爸。”湛新蕊開始尖叫:“你還不相信我嗎?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還有這件事不能讓司衍知道,他可能還不知道湛新藍的行蹤,剛才幸虧我急中生智,擋了一下,他沒有看到她。”
“可是,這麼大的城市,要找到她,又不驚動司衍,何其困難。”
“那怎麼辦?”
“如果那人真是新藍,不用我們找她,她也會找上我們的。”薑還是老的辣,湛元培比湛新蕊冷靜多了。
“那我們什麼都不做,就等著她來找我們嗎?她找我們也是為了報仇吧?”做過虧心事的人就是心虛。
“女兒啊你要鎮靜,我先去核實一下那人是不是湛新藍。”
“那,你要怎麼核實?”
“如果是星雲和司氏旁邊的話,很容易,到處都是攝像頭。”
湛新蕊明白了:“好,你快去核實。”
可是結果很出人意料,湛元培親自調了這個區域內六點左右所有的監控,刻了一份,帶回家查找,真是奇了怪了,這段時間內的錄像全是模糊的,他打電話問怎麼回事,那邊的人回話說,六點多出現了電路故障,導致了前後十分鍾的畫麵都不見了。
是巧合還是人為?湛元培陷入了沉思中,如果說是人為,對手就太可怕了,能侵入司氏的電腦程序,得是多麼頂尖的黑客,還有如果是人為,說明對方是有備而來,不想讓人看到她的真麵目,可是既然如此,為何又把真麵目呈現在眾人麵前呢,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那麼除卻人為,就隻剩下一種巧合,可是太巧了不是嗎?
湛元培又打電話給自己在交通局的朋友,把五點以後能通向司氏的幾條道路的監控都拿了回來,一一查找,同樣監控也都變成了雪花。
“不會全市這個時間段的監控都沒了吧?”湛元培這樣想著,花了很長時間去看監控,始終沒有找到想要找的身影。
他漸漸的確定了一個觀點,女兒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肯定是因為司衍新歡的事睡眠不足,導致出現了幻想,自己還跟著她神經兮兮了那麼多天,真是的。
湛新蕊在打來電話,問事情怎麼樣了,怕她在糾纏不清,就告訴她,找到了那個人,確實不是湛新藍。
“那我去看一看。”
“你看什麼呀,難道還不相信你爸爸?”湛元培不耐煩的道,想起當年的事情,他每天都在做噩夢,夢見兄長過來找他索命,他每天借助藥物才能入眠,這些年他也算得到報應了不是嗎?一心想要得到的公司,最終也成了別人的,頭發迅速的白了,一下子老了十歲,懊悔的他腸子都青了,可是怎麼辦呢,世上沒有後悔藥。
湛新蕊一想對呀,在這個世界上,如果她不信父親,還能相信誰呢?
“對不起爸爸,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看了。”父親應該比自己更害怕湛新藍的出現吧,湛新蕊稍稍安了心。
“你還是多花點心思在司衍身上吧,這麼多年都搞不定一個男人。”
“爸爸?”湛新蕊知道他沒有了公司,隻能依附於司衍,心裏不好受,現在肯定又在公司裏受了氣,也怪自己不爭氣,不能俘獲司衍的心,幫他一把。
“好了,就這樣吧。”湛元培心煩意亂的掛了電話,照常從酒櫃裏拿出一瓶白酒,也不用杯子,直接對著瓶吹。
湛藍在機場有兩位軍人大哥陪著,等了薄暮一小時,也沒有覺得時間慢,可以借此機會多打聽一點薄暮的情況呢。
“哎,你們和薄暮熟嗎?”
兩人搖搖頭:“不熟,就三年前見過一次。”
“三年前?這麼遙遠,他家裏還有什麼人啊?”
“父親母親兄長。”每個人家裏不都是這樣的成員嗎?
“家庭和睦?”
兩個人奇怪的看了她:“和睦呀,為什麼這麼問?”
“我隻是奇怪,既然關係很好,為什麼他過年也不回家過呢。”
“忙吧。”
“在忙也要回家過年的好嗎?”
“我們都習慣了,我兩年都沒回家了。”
“是,我也兩年沒有見到父母了。”
“……”好吧,兵哥哥為了保衛她以及所有人的幸福,犧牲了太多了,連過年都撈不著回去。
為了表達自己滿滿的感動,湛藍向他們保證:“你們放心,我一定都給你們找到媳婦。”
“那我們的幸福就全靠你了。”兩人當然很高興,三十幾歲的人了,在是軍人,也是男人不是,有幾個不想找媳婦的。
“這樣好不好,我每人給你們錄個視頻,這樣我也能給對方交待。”
兩人一聽說在手機裏說話拍照,就開始緊張;“說實說,我實戰演習時都沒有這麼緊張過。”
“別緊張,展現自己最自然最真實的一麵就好了。”湛藍鼓勵他們說。
“你們誰先來?”
“他先。”話多點的推推話少點的。
”好吧,我先吧。”什麼事都是他先上,誰讓他大了那麼幾小時呢。
他整整自己的衣服,正襟危坐的像聽領導訓話,輕咳了一聲:“我叫邊凱,河北廊坊人,當兵十年了,今年三十,有一個弟弟,父母健在。”他看了一下湛藍:“完畢。”
“你說點別的呀,要求什麼的。”
“沒啥要求,我有時候出任務,不能和外界通信,希望對方能理解。”
他憨笑了一把,露出兩顆大白牙。
“你工資待遇呢?”
“待遇還行,軍嫂待遇更好。”
說了這麼多話,就這句話說得還可以。
“行,就這樣吧,該你了。”湛藍把視頻保存。
“嘿嘿,我叫邊旋,有一個哥哥,就是邊凱,我其他的條件和他一樣,要求也差不多。”
“原來你們倆是雙胞胎啊。”湛藍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長得如此不同,真是沒看出來。
兩個人都笑了笑。
“我們邊家的延續就靠你了。”
湛藍頓時亞曆山大,把希望寄托在她一個學生身上,可見對娶媳婦這個問題多麼的迫在眉睫了。
弟弟看出了湛藍的想法,解釋道:“我們本身不著急的,可是家裏老人著急,等著報孫子,在老家和我們年齡差不多的兒子都上初中了。”
“你們領導就不給你們解決這些問題嗎?”聽說軍營裏都有聯誼會啊,就是變相的相親。
“是有,也去過幾次了,沒有合適的。”哥哥沮喪的說,主要是他們比較靦腆不敢去,政委就押著他們去,然後全場的姑娘都看上政委了,其他人誰都看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