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方一時竟有些癡了。
等他回過神來,把許誌良遞給他的帶有采購和銷售價格的紙還給他,說道:“大侄兒,從你老弟的算草本上撕下來一張,隻把收購價寫上,我現在就去找劉長貴。”
“著啥急,酒還沒喝完呢!”良爸道。
不知道是不是酒裏的藥勁兒上來了,許文方隻覺得胸口火熱,恨不得下一秒就出現在劉長貴家,把事情和他敲定。
“來來來,大哥,幹了。”許文方拿起酒杯,直接和良爸還擺在桌上的酒杯碰了一下,大半杯六十度的藥酒,被他兩口就灌了下去。
大口喘出幾口酒氣,許文方說道:“劉長貴每天晚上都要去村頭的小賣店打麻將,我怕去晚了抓不到他人。”
“那也把飯吃完啊!”老嬸說道。
許文方不理她,朝許誌良抬抬下巴,說道:“大侄兒,趕緊寫,寫完我就去。等你們吃完,我估計也就帶信兒回來了。”
許誌良看了良爸一眼,見他沒反對,點了點頭,拿起紙筆,刷刷刷把收購價格都寫在上麵,然後撕拉一聲把那張紙從許誌軍的算草本上撕了下來,遞給許文方。
“老叔,記住,多收鬆茸猴頭菇薇菜之類貴的東西,至於其他的黃瓜香之類的,利潤太小,賣一萬斤黃瓜香不如賣一千斤薇菜賺得多。”
“黃羊麅子雪蛤飛龍沙半雞之類的,隻要活的。”
許文方把紙折疊兩下,塞進兜裏,說了聲知道了,穿上棉鞋軍大衣就風風火火地出了屋。
等許文方走後,許誌良陪良爸把最後一杯酒喝完,幾個女人就開始收拾桌子。
收拾幹淨後,幾個人圍坐在炕上,擺上了兩盤瓜子和花生。
老嬸一邊兒嗑瓜子,一邊兒說道:“大侄兒,你說咱這邊兒山裏漫山遍野都是的東西,那南邊兒來的咋就願意花這麼多錢買呢!”
許誌良往嘴裏扔了一顆花生,笑道:“第一是我們山裏的東西確實好,營養價值高,又沒有化肥農藥,滋補養人。”
“第二就是地域不同,他們那邊兒不產這些東西,就算有些地方產,品質也沒咱們關外這片黑土地上的好。”
“第三嘛...”許誌良哢嚓捏開一個花生殼,說道:“那邊兒的人就是電視裏說的,先富起來的那幫人。兜裏有錢了,就開始講究吃喝了,要吃的好,吃的貴,吃的補!“
“但是這會兒全國性的物流運輸還不是十分發達,咱們這邊的東西賣不出去,那邊兒想買又買不著,這才催生出了這幫出關外收購再回去倒手賣出的二道販子。”
“但是我估摸著這筆錢賺不了幾年,也就最近這兩三年能賺一筆俏錢,後邊兒早晚有人能發現這條路,和我們競爭。到時候,錢就不好賺嘍。”
“而且,一直這麼和這幫二道販子合作,也不是很穩當。”
許誌良說的什麼物流運輸她老嬸沒聽懂,但隻能賺兩三年這句話她聽懂了,急道:“那怎麼辦?”
這可不是幾十塊幾百塊,這是幾萬甚至十幾萬的收益啊!
她們一家累死累活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兒,一年到頭才能賺幾個錢?
由不得老嬸不緊張。
許誌良笑笑剛要說話,奶奶卻出聲道:“能賺個兩三年你還有什麼不知足?沒有我大孫子,咱們不還得在這地裏刨食!”
老嬸一想也是,就算賺個三年,似乎也比他大半輩子賺的都多了。
可惜隻分給我們家兩成,要是分三成...
老嬸的心裏開始琢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