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爸一家現在是老許家當之無愧的話事人,主心骨。
所以今年許誌良一家回老屯過年的時候,良爸的幾個叔叔大爺姑姑們帶著一家老小都來了。
還好奶奶家地方夠大,炕上擺兩桌,地上擺兩桌,才堪堪坐下這三四十口人。
許誌良爺爺兄弟姐妹五個,爺爺排老大,下麵分別是二爺、老爺、大姑奶和老姑奶。
最小的老姑奶和良媽差不多的年紀,孩子比許誌良小三歲,也在安城實驗中學讀書,今年高二。
良爸這幾個老爺們在炕上坐了一桌,奶奶和老姑奶、良媽幾個女人坐了炕上另外一桌。
至於其他和良爸良媽平輩或者和許誌良平輩的人,就隻能坐地上那兩桌。
二爺和老爺想讓良爸坐主位,但良爸死活不同意,最後還是輩分最高的二爺坐了主位,老爺和良爸一左一右陪坐,其他人都隨便落座。
酒菜齊備,二爺舉起酒杯說道:“大家都靜一靜,我提一杯。”
“咱們老許家有年頭沒聚的這麼全了,今年能這麼圓滿的聚在一起,得感謝文東和文方!”
“我大哥沒的早,大嫂一個人拉扯兩個孩子長大不容易,好在他們兩個都出息了,我這個做叔叔的也跟著開心。”
“作為老許家現在輩分最長的男人,二叔有幾句話,說給你們兄弟兩個聽。”
他看著良爸和老叔,繼而又把目光看向全家人,一字一句地說道:“老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你們兄弟倆出息了,可也不能忘了提攜咱們老許家的後生。”
“二叔自覺沒幾年活頭了,就想在死前能看見你們兄弟兩個,把咱們老許家發揚光大!”
“家族興旺,人才興旺!”
“話就這麼多,幹!”
老爺子今年六十一了,一仰脖,二兩白酒說幹就幹。
一桌子男人還能怎麼辦,隻能跟著把杯裏的白酒幹了。
不勝酒力的老姑爺嘶嘶哈哈地吐著舌頭,二爺指著他笑罵道:“袁航周,你這個酒量,就不像咱們老許家的姑爺!”
同為姑爺的大姑爺哈哈笑了起來。
一桌人都跟著哈哈笑了起來。
老爺吐出一塊骨頭,笑道:“年底我也沾了文方的光,賣山貨賺了一些錢。今年夏天的時候,可得進山裏多摘點兒!”
老姑奶一家住在安城,她自己在安城的一家商場裏租了個鋪子,這兩年也賺了些錢,打扮的一向時髦。
聞言笑道:“那把我家老袁也帶上!”
老爺說道:“行啊!他要沒事的話,就跟我進山裏摘唄!”
良爸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插話問道:“老姑夫現在不幹工程測算了?”
袁航周和良爸年齡相仿,聞言嗨了一聲,把嘴裏的花生米咽下去後,舉起酒杯和良爸碰了一下,這才說道:“我那個老板,賺著倆錢就嘚瑟。”
“在外麵養小三被媳婦兒抓了,買賣被自己親姐姐坑了,現在還欠我倆月工資沒給我呢。”
良爸看了許誌良一眼,呲牙笑道:“要不,來我家幫幫忙?”
“文東你要有啥好路子,就趕緊給你老姑夫介紹介紹。你說他個大男人成天在家裏躺著,全指我這個女人賺錢,那像什麼話!”老姑奶插話道。
“不求賺多賺少,你讓他別在家裏躺著就行,我現在看見他我就鬧心!”
袁航周笑了笑,沒說話,隻是又喝了一口悶酒。
良爸看向許誌良,知父莫若子,許誌良哪能不知道良爸什麼心思?
這是一輩子沒啥地位可言的良爸,被二爺的幾句話撩撥起來了。
雖然本意是想今天飯後和許文方單聊,但也不能讓自己老爹坐蠟,於是他朝良爸點了點頭。
良爸這才說道:“那我就直說了。你大孫子想在安城開一家房地產公司,本來說讓他老叔去做經理,但你剛才一提我才想起來,老姑夫你也是這方麵的專業人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