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何意?”
蕭易安將那信函交到對方的手上,緩緩說:“這裏不是說話的好地方,人多眼雜,還請周大人回府後再打開。”
周毓看到她清澈的眼神,總覺得這封信事關重大,想必裏麵一定寫了怎麼能讓自己官複原職的主意。
再加上蕭易安從頭到尾一直都在稱呼他為“周大人”,除了剛才的話語犀利些外,沒有什麼不敬取笑之意,心裏麵的抵觸漸漸消除。
於是小心翼翼的收起了那封信函,還拱手道了一聲謝。
“周大人不必客氣,先告辭了。”
周毓瞧她掉頭而走的架勢,似乎是要返回金陵城,不解的問:“郡主不出城了嗎?”
蕭易安微微側頭,不能明說自己這一趟是專程來找他的,所以又低眉垂下頭,目光從地麵上淡淡的掃過,居然看到了成群結隊的螞蟻。
“天氣突然變的烏雲密布,怕是要有大雨將至,就先不出城了,改日再會。”
說罷,不再多言,身邊的丫鬟扶著上了馬車。
連城門也沒出半步,就又回了金陵城,瞧走時那個方向,似乎是往寧陽侯府去。
周毓抬頭看了看,陽光明媚的晴空萬裏已經消散,天邊早就不知什麼時候聚集了密布的烏雲,瞧這樣子,恐怕過會兒是真的要有一場大雨。
不過這樣也好,有了這惡劣天氣,等會兒便能早些輪班回家,不必再在這城門外麵傻站守著了。
他又掖了掖懷中的信函,拿著紅纓長矛回到自己的守城當值的位置上了。
蕭易安坐在馬車內,卻聽到外麵的車夫低聲道,“五小姐,後麵有輛不起眼的暗灰色馬車,好像從離開侯府的時候就一直跟著咱們。”
因為這是侯府內的車夫,屬於家奴,所以稱呼蕭易安為“五小姐”,而不是“永嘉郡主”。
心月聽聞此言,輕輕地挑起車簾,觀看風景似的向後瞥了一眼,隨即又不動聲色的收回目光,放下車簾。
“小姐,後麵的確跟一輛暗灰色馬車,不過那個車夫瞧著倒是有些眼熟。”
要做的事情做完了,蕭易安的心情當然輕鬆愜意許多,打開車內帶著的食盒,從裏麵拿出了一塊白酥餅。
不在意的對心月說,“那是長房內的人,你當然會覺得眼熟。”又吩咐車夫,“不用管後麵跟著的那輛馬車,直接回侯府就好。”
車夫說了聲“是”,仍舊按照原定的路線返回。
心月則偷笑了下,“原來小姐又料到了,果然就像我說的那樣,如果誰要和小姐作對,那可是要倒大黴的。”
蕭易安自顧自的吃著,清香的味道在口中蔓延開來,果然那家百年老鋪子的口味是最正宗的。
不用郡主專屬的儀仗,不用規製的馬車,輕裝簡從的出行,肯定會引起某些人的懷疑。
她的確早就料到了蕭仕會派人跟蹤,所以才演了這出戲碼。
蕭仕自以為聰明絕頂,但是蕭易安卻能夠摸懂他的心思和想法,還能猜到他下一步的行動。
誰是真正的聰明,誰是真正的蠢,陷入其中的當局者是看不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