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得樹葉嘩嘩作響,如墨的夜色突然變的沉重起來,馮思南愣愣的看著她,腳步一步一步往後退。
“我知道了。”他呢喃,聲音裏是無盡的落寞和絕望。
許微微咬著唇,用力的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她想說對不起,可又覺得……不應該說。
就這麼無言的站了半晌,馮思南木偶似的轉身,一步一步的離開了她的視線。
對馮思南的感情,算不上喜歡吧,隻是覺得,內心所有的情緒都能在他的身上找到出口。
腳步想要邁出去,遲疑了一會兒又停在原地。
就這樣吧,反正,也沒有往下發展的可能……
從學校到寢室的那段路程,走的尤其的艱難,馮思南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寢室的?也不知道自己在路上與多少人摩肩擦踵?現在他的內心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離開。
許微微的話,摧毀了他心上的那把天平的平衡,也就沒有什麼好糾結的了。
薛暮橋坐在電腦前,抬眸看了他一眼,便再也無法收回視線了。
他能看出來,馮思南的眼底,寫滿了痛苦和無助。
緊接著,他看著他機械的將衣櫃裏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往外拿,然後又從床底下翻出來行李箱。
他手忙腳亂的往行李箱裏塞衣服,眼淚落在黑色的夾克外套上,沒有聲響,沒有痕跡。
薛暮橋上前一步攥住他的手腕,語氣平和。
“你怎麼了?”
馮思南還在塞著衣服。
“我得離開了。”
“去哪?”
“去當兵。”
“那許微微呢?”薛暮橋的聲音在空中戛然而止,馮思南也停下了塞衣服的動作,許微微的名字,像是要害,被人狠狠的的提起。
他愣住,憋的滿眼通紅。
“她有男朋友了,不需要我了。”
“你在胡說些什麼啊?”
“我沒有胡說。”馮思南用的甩開他的手腕。
“你知道嗎?她是許……”後麵的話,他沒有說出來,從內心深處,他覺得許微微隱藏自己的身份總有她自己的理由,而她之所以選擇告訴他,隻是想要他死心而已。
“她怎麼了?”薛暮橋皺著眉追問。
“沒什麼……”馮思南說著,那些原本快要噴薄而出的情緒瞬間又熄了下去,他又接著往行李箱裏塞衣服。
“真可笑呢。”他苦笑著說,也停下了塞衣服的動作。
“那天,我以為教官請我吃飯是可遇不可求的機會,而你的飯我可以在以後的日子裏吃很多頓,但現在看來,我錯過了你的最後一頓飯。”
他掩著麵,垂著頭看著地麵。
“你真的要去當兵?”
“嗯……”
“反正,我是一開始就想要去的,隻不過那時……”他沒有往下說,因為生怕接下來的話會刺激到脆弱的神經,讓自己所有的堅持都毀為一旦。
“你真的想清楚了?”薛暮橋再三的追問。
這不像是他的風格,在他的追問下,馮思南緩緩的抬頭,眼底的情緒起了些變化。
“怎麼?你舍不得我?”
“不是,我隻是,怕你會後悔。”
“後悔什麼?”
“後悔這麼早的離開,沒能將事情問清楚,你有沒有想過,或許許微微的事隻是個誤會。”
“我想過了,還親眼證實了,我看到那個男人,下車的時候親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