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藥水被注入了體內,許微微下意識的縮了縮身子,站在一旁的吳味便伸手按住了她。
才剛剛掛好的吊針,如果動到了,又得重新掛。
燒的迷迷糊糊的許微微動了動眼皮,眼睛微微的睜了一個縫。
“你騙人,你不是說不打針的嗎?”
在剛剛來的路上,她窩在他的懷裏,手臂圈著他的脖子,語氣軟軟的問他。
“去醫院要打針嗎?”
他沒說話,她便掙紮著要從他的懷裏下來,手臂微微的用力,吳味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裏,不同於與往日盡是玩味和挑逗的語氣,落在她混混沌沌的腦子裏。
“不打。”他說,抱著她堅定的走出了家門。
許微微窩在他懷裏,安心的睡了下去。
這會兒,她感受到手背上的疼痛,皺著眉吐槽著他。
“你不是說不打針嗎?”
“我又不是醫生。”吳味說著,伸手拉開了被子,輕輕的替她蓋好。
“你騙人。”
半夢半醒之間,她的聲音帶著點點的倦意,嗓子啞啞的,像落在耳畔的木吉他的聲音。
“我沒有騙你,我生病都不用打針,醫生替你打針,可能是希望你快點好起來。”
“真的嗎?”
“嗯,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唔……好像腦袋沒有那麼重了。”
“那就對了,我沒有騙你。”
他拉著被子,手指輕輕的從她的下巴滑過,指尖微微的有些發涼,沉默了半晌,他的手又重新落在她的臉頰上。
她臉色蒼白,厚厚的睫毛在眼簾下方投下一小塊陰影,小巧的鼻尖微微的泛著薄汗,他的手,沿著她下巴的曲線,一路緩緩的向上,停在了她的唇上。
門口傳來了輕微的響動,吳味一愣,隨即飛快的收回了手,指尖上的觸感讓他有些回味,他撚著手指,輕輕的摩挲著。
心下一動,他又重新抬起了手,這一次,是落在了她的額頭上。
許媽媽推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
吳味一手探著許微微的額頭,一手探著自己的,認真的感受著兩人的溫度。
“燒退了點了。”他說著,默默的往後退了幾步,將位置留給她的媽媽。
許媽媽伸手探了探許微微的額頭,真如他所說的溫度降了一點,她這才安心了些。
三個人的病房裏,許微微閉著眼睛躺在床上,許媽媽坐在床畔,摸著女兒的手,吳味則是站在病床前,雙手插兜,目光牢牢的鎖在許微微的臉上。
安靜的病房裏,許媽媽出聲打破了這份靜謐。
“今天晚上,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來,我一個人還不知道怎麼辦呢。”
“您客氣了,阿姨,這是我應該做的。”
禮物的帶著淡淡的客氣的聲音,許媽媽抬頭看他,將心底的話問了出來。
“你是吳豐的兒子?”
沒有料到他會突然這麼問,吳味明顯的一愣,隨即將手從兜裏拿了出來,垂在腿側。
“嗯,吳豐正是家父。”
“那你是上次和微微相親的人?”提到“相親”二字,她的語調,起了些變化,聲音了也帶著濃厚的情緒。
吳味猜不透她此刻的想法,隻能小心的應對著。
“嗯。”
“是我對不起我們微微。”許媽媽說著,眼底升起了水汽。
“如果不是讓她生在許家,興許她就不會這麼小的年紀就被逼著去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