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這事向來是險中求財,多是九死一生,如果不是膽大之人,或是懂得陰陽風水,又或是有填山倒海等非常人所能及的手段之人,自然是不敢去做這九死一生之事的。況且這事和平頭小百姓也沒什麼交集,墨乙一向都是這麼認為的,可這世事無常,命運弄人,墨乙毫無征兆的就被一夥盜墓賊給抓下墓了,自此她就被迫成了盜墓賊。
事發的那天夜裏墨乙照常又做了那個糾纏了她二十多年的噩夢,夢裏她看到那個人被砍去了半邊的臉鮮血淋漓,但這並不影響那個人的行動,她看到那個人拎著木刀掀開一條條掛在鐵線上濕噠噠的正往下滴著水的衣服朝她走來,口中正在發出著刺耳的詛咒聲,“你怎麼還不去死,你活著有什麼用?”
墨乙沒有理會她,繼續墊著腳尖把手裏濕噠噠的衣服甩到鐵線上,她試著甩了好幾次才成功的把它掛上鐵線,這時那個人已經走到離墨乙不到一米的地方了,口中繼續發出煩人的詛咒聲。
“你怎麼有臉活著,怎麼還不去撒泡尿把自己淹死?”
接著掛在鐵線上的濕噠噠的衣服被那個人扯了下來劈頭蓋臉的就砸到了墨乙的身上,墨乙被衣服上的扣子砸中了眼睛,隻覺得痛得像是有人把她的眼珠給扯了出來,但是她木訥的沒有去理會這巨大的疼痛而是恐懼著小心翼翼的撿起砸在自己身上和地上的衣服,把它們抱回水盆裏準備重新洗,可是剛剛被衣服扣子打到的眼睛不知道是因為衣服上的水還是眼珠子裂開了,這會有很多液體蒙在了上麵,她一時沒看清腳下,撲通一聲摔進了河裏,緊接著那個人的木刀像雨點一般劈裏啪啦的落在了她的背上,墨乙就這麼趴在河水裏任由著木刀在自己的後背不停地敲打,耳朵裏充滿了那個人煩人的咒罵聲,也許是因為這樣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所以墨乙已經習慣到連哭泣和反抗都不想去做了,隻是在等待著那個人打累了,然後停止。
“你活著就是來折磨我的!”
“你還不如死了!”
“我怎麼養了你這樣的廢物!”
“什麼都做不好,怎麼不去死?”
“快點去死啊!”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畫麵一轉,墨乙看到滿地都是血,自己的手裏握著那把她天天用來切豬草的刀,刀口被砍缺幾個口子,突然一隻血淋淋的手突然抓住了墨乙,一張被砍去一半的血臉猛的湊到了墨乙的臉上來,一股子惡臭和血腥味迎麵而來,緊接著那張被砍去一半的臉張開大口就往墨乙臉上咬了下來!
“嘔~”墨乙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就往床邊上嘔吐起來,可是幹嘔了好久也就嘔出了一點胃酸來,其他的什麼也沒有,這時墨乙才漸漸的清醒過來,想起她昨天什麼都沒吃自然是吐不出什麼東西來的。
此刻雖然天還沒亮,但是既然已經醒了墨乙就去洗了把臉,然後打開電腦繼續點開各種求職網站開始投遞簡曆,跟她一個班的同學要麼已經找到工作上班了,要麼考研,要麼回家繼承家裏的家業了,現在全班隻有她一個還沒有著落,一直到中午她投遞了幾十封簡曆之後終於收到了一條麵試通知,她收拾收拾就出了門,路上買了個兩塊錢的饅頭充饑,墨乙啃著饅頭想著物價漲得是越來越快了,以前五毛錢的饅頭都已經漲到兩塊了,這樣下去自己身上的這幾十塊錢是撐不了幾天了。
八月正是炎熱的時候,傍晚的時候依然能把人熱得像是泄了氣的幹癟氣球一樣,墨乙盡量的避開太陽往樹蔭下走,可還是熱得汗水直流,不過此刻對她來說比起炎熱的夏日,這個月的第十一次麵試失敗更加讓她難以接受。她大學一直渾渾噩噩的,也沒學什麼本事,現在畢業已經有兩個月了,麵試了近二十家公司卻依然沒有找到工作,這讓原本就很窮,也沒有家人給生活費的墨乙麵臨著將要沒錢吃飯和交房租了,“怎麼辦啊,要餓肚子了,老天爺啊給我份能包吃住的工作吧!”墨乙垂頭喪氣的坐在樹下看著天空自言自語,連續的挫折和失敗讓她已經對自己喪失了信心,或者說她本來也就對自己沒什麼信心,她是一個沒什麼存在感,也沒什麼夢想的人,小時候老師問長大了你們的夢想是什麼?所有的同學都能回答出來,隻有墨乙她看著老師問夢想是什麼?後來她漸漸的長大,開始打架鬥毆,她想也許她的夢想就是不進監獄吧,可是後來她也不打架了,她又沒有了夢想。而現在她隻想找份工作,能吃上飯,能有個地方住,能讓她繼續這麼渾渾噩噩的活著就行。
仿佛老天爺聽到了她的祈求,一張黑色的招聘單被風吹著直接砸到了她的臉上,墨乙把它從臉上拿下來一看,不禁大喜“不是吧,這麼靈,今天老天爺這麼閑的嗎,竟然會回應我這麼個凡人的請求!”墨乙看著傳單上麵加粗標注的“包吃包住”幾個字簡直覺得是在做夢,心想“這是要什麼就來什麼啊,該不會,姐姐我是個天選之人吧!?”墨乙忍不住意淫了一把自己作為天選之人,即將要開始征服世界之路,成為最強王者,最終統治世界!啊哈哈哈!
“但是怎麼可能嘛,我要真是天選之子怎麼著也不至於落到現在這副田地。”墨乙的理智很快就把她拉回了現實,自己吐槽著自己。
不過既然有送上門來的機會,可不能放過它,墨乙這麼想著就決定立刻前往傳單上的地址,拿下這份“老天爺送來的工作”。
傳單上的地址距離墨乙現在的位置就一條街,沒幾分鍾她就走到了地址標注的地方,但是到了門口墨乙卻猶豫了,這傳單上招聘的可是包吃住的設計師,可這裏明顯是個野外登山用品店啊,裏麵買的都是些衣服啊,登山工具啊,繩子,鏟子什麼的。
難道是地址錯了?
墨乙有些疑惑,對著傳單又核對了一遍地址發現並沒有錯。這麼迷的情況究竟進還是退?墨乙站在店門口猶豫了一會,她摸了摸自己幹癟的錢包和不足三位數的支付寶餘額,無奈的歎了口氣看來她隻能進不能退,所以就算感覺不太對勁也隻能是先進去看了再說。
“有人嗎,老板?”墨乙進到店裏轉了一圈卻發現店裏空無一人,隻好四處查看“老板!老板?”的連叫了幾聲也沒人應。
這是一間從外麵看上去很平常的店鋪,進去之後墨乙卻覺得這店不像是想好好做生意的店,整個氛圍怪怪的,商品都雜亂的堆放著,也沒人看店。有種不安的預感,但是既然都來了總不能就這麼走了,墨乙繼續往裏麵走,發現在角落裏有一扇虛掩著的門,想著老板可能是在後麵忙,就過去敲了敲門,但卻沒人應。墨乙不願意就這麼走了,便推門進去,門一推開裏麵竟然是個古香古色的院子,院子裏還放了幾個練功用的木樁子,但是依然沒有人影。
就在墨乙以為沒人的時候一個男人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你是誰?”
“哇!”墨乙被突然傳來的聲音嚇得跳了起來,回頭一看是個中年男人才舒了口氣,抱怨到“嚇死我了!”
來人身材較高,大概有一米九不到,三四十歲的樣子,有點偏瘦,但是露出的手臂和小腿肌肉線條都非常明顯,五官立體,麵相親和,但又氣質渾厚,有點像是從二次元裏走出來的大叔,墨乙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覺得這是一個有決斷力,可靠的人,如果能在他手下工作必定是不錯的。
“啊,不好意思,剛剛看店裏沒人就進來了,我是來麵試的。”回過神來之後墨乙連忙遞上傳單和自己的簡曆開始自我介紹“您好,我叫墨乙,我看到你們的傳單在招聘設計師,我就……”
“我們這裏不招人,你可能走錯地方了。”還沒等墨乙說完對方打斷了她的自我介紹。
“啊!”墨乙一愣,難道自己真的走錯了,連忙確認了一下傳單上的地址和店名,沒錯啊,自己剛才在店外也核對過一遍的,“可是傳單上麵確實寫的是您們店的地址和名字。”墨乙指著傳單上的信息給對方看。
“嗯?”男人有些不確信的接過傳單,上麵的信息確確實實是自己店的,店名地址都沒錯,就連上麵的聯係人和電話也是自己的。男人皺眉,這是怎麼回事?他打量著墨乙,這個傳單確實不是自己弄的,甚至他們這裏根本不可能招人,可上麵的信息都是真的,而眼前這個女孩看著也不像是在說謊,開口問道“你從哪裏得到的這個傳單?”
“剛剛在旁邊公園裏撿到的。”墨乙也很疑惑,對方說自己不招人是什麼意思,難道對方覺得自己不合適,不想給自己這個工作機會,所以才說不招人,可他們才見麵沒必要說這樣的慌吧,而且覺得她不合適可以直說啊!墨乙有點不爽,本來她今天已經被拒絕過一次了,現在這個人卻用不招人這種話來拒絕她,心裏難免覺得失落和不甘。
“這不是我們……”男人話才說一半,突然被旁邊屋子裏傳來的一聲慘叫打斷,男人臉色一變立刻往房間跑去,問道“怎麼了?”
“喂!我……”見對方突然離開,墨乙來不及搞清楚情況,本能的也追了過去,剛到那邊的門口墨乙就被眼前的情況震住了,屋子裏放著一口結構複雜的硐製棺材,除了剛才的男人之外還有兩個人,一個躺在地上嘴唇發紫光著上半身的黑瘦少年,可以看出來他似乎是中了毒,另一個身材健碩的青年男子則正在查看黑瘦少年的情況,“季哥,小班子中這銅棺裏的毒了。”青年男人對趕來的中年男人說道。
“快去拿血清,我來給他放血!”原來剛剛墨乙遇到的人叫季哥,這會正抽出匕首在昏迷的黑瘦少年每兩個手指的夾縫間劃一道口子,黑紅色的血便立刻流了出來。
“這?這什麼情況,這是什麼鬼地方啊,我還是快跑吧!”墨乙一看這情況暗叫不對勁,立刻抬腿開溜,卻正好碰上正好剛剛去拿血清的青年男人,他見墨乙鬼鬼祟祟的就一把抓住墨乙扔進了房間裏,凶狠的說道“乖乖待在這!”
“季哥,製冷器出故障了,血清全都壞了!”青年男人把墨乙扔到角落裏之後把一支血清遞給了季哥。
季哥接過血清一看,都已經變渾濁了,“怎麼回事,製冷器怎麼會壞?”
“不知道,昨天還是好的,似乎是有人動了手腳,現在怎麼辦,那邊送新的血清過來還要一個小時,小班子怕是等不了這麼久。”青年男人問道。
“血已經放了,隻能先給他輸血,看能不能拖住了。”季哥說著就準備給黑瘦少年輸血。
“可是我們沒血了,小班子的血型和我們都不同。”青年男人說道。
“你是什麼血型?”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這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來的,拿著假傳單的女人了,這會兒情況緊急季哥隻能先考慮救人的事情,便問被扔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的墨乙。
“我是萬能血,O型的。”墨乙剛剛被一把抓起來淩空扔地上,這會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對方一問就跟著老老實實回答了。
青年男人一聽立刻抓起墨乙按住她的手臂,還沒等墨乙反應針頭就已經紮進了她的臂彎的血管裏了。
“哎,哎!臥槽,什麼情況,你們這是要拿我當血包給他輸血嗎,這一點都不衛生啊,他要是有什麼病傳染給我怎麼辦?”墨乙的第一反應是自己完了,這種情況下自己怕是離去見閻王爺不遠了,對方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良之輩,看著屋裏的情況,在結合自己看過的盜墓小說,立刻知道他們說不定就是文物販子,或者是盜墓的,總之肯定是心狠手辣之徒,必須得早點逃走才是。可是自己又被那個青年男人死死的抓住不能動,一時半會不知道怎麼辦好,隻好大叫著“喂,我說你們直接用人給人輸血真的沒問題嗎?要是回流怎麼辦,我要是也中毒了可就沒人能給他輸血了。”
“閉嘴,在吵吵信不信我弄死你!”青年男人用力在墨乙脖子上一按,墨乙瞬間覺得全身軟軟的動彈不得了。墨乙心裏咯噔一下,急得快哭了“你對我做了什麼,我怎麼感覺我癱瘓了?”
“事出突然,借你的血一用,你一會就能恢複行動能力,不用擔心。”中年男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