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為紂王按到手背,道:“我便是奉了東皇之命,來找太古十器,才能淨化我的家園。”
紂王又問:“十器之名?如何淨化?”浩然對此也是一知半解,搖頭道:“聽東皇大人說,鍾劍斧壺塔,琴鼎印鏡石,十神器齊聚,共鳴而‘諧律’,便能製造無窮無盡的天地元氣,散掉核輻射造成的汙染。”
浩然又說:“我……臣進宮來,是懷著私心的,聽說軒轅劍在朝歌天子座旁……”
紂王擺手,沉思不語,似全無聽到浩然的話般,半晌後說:“孤明日便詔令天下,為你尋找。”
紂王又說:“你找齊十神器後,又要如何?回家去?”說話間朝浩然看來。
浩然隻覺天子目中有股說不出的意味,呆呆地說不出半句話,手掌與紂王手心相對,紂王心中一動,手指收攏,兩人十指交扣,緩緩說道:“孤為你找到那十神器,你帶著回去,事完了便回朝歌來。”
浩然許久後方答:“是。”
紂王拉著浩然的手,把他的手掌按在自己左胸,閉上雙眼,鬆了手,不再說話。浩然當即明白了天子沉默的背後,是一個不可反悔的承諾。
窗外禦花園蟲鳴陣陣,殿中沉香燃到盡頭,化為灰燼。紂王閉著雙眼,仿佛在聆聽入夜的這點樂曲,又像是已入睡,赤著身軀,男子肌膚略顯黝黑,全身塗滿了羊脂油,像尊極美的刻像。
浩然不敢起半點他想,動作生澀,沿天子小腹按下,摸到其大腿,右手按著丹田,正欲運轉真氣時,紂王緩緩伸出一手,覆在浩然手背上,沿茂密體毛推下丹田,讓浩然握著。
浩然滿手是油,不知如何作好,隻得以掌心反複摩挲。紂王呼吸粗重,片刻後竟是泄了。浩然滿臉通紅,取過絲帕擦了滿手滑膩油脂,又幫帝君揩幹淨,拉過薄被,蓋在紂王身上,走到寢殿外,於台階上坐了下來。
紂王閉著眼,道:“過來睡。”
浩然也不回頭,記起今夜三更與妲己之約,答道:“臣不敢。”仍是心神不定,隻見天幕漆黑,月星隱曜,山嶽潛行,禦花園中蟲兒皆停了鳴聲,遠方如有雨雲滾滾而來,悶雷陣陣。
紂王也不在意浩然的無禮,問。“你可知孤為何要教你武藝?”
不等浩然回答,紂王又說:“你是孤的身邊人,若有刺客,孤身為天子,總不能自己動手,就隻好用你這徒兒出麵收拾了。”
話未完,浩然已笑了,道:“世上哪來這麼多刺客,臣還得寸步不離守著大王,領一份俸祿,幹四個人的活兒,既當伴讀,又做司墨;既做侍衛,又當妃……”忽覺失言,忙掐斷了話頭,訕訕不語。這話說得極是放肆,但浩然隻覺與紂王之間不似君臣,更似摯友。知自己如何說,天子都不會計較。
果然紂王也笑了,要與一男子行房事,終究覺得有些別扭,便不再提,然而半晌後又忍不住歎道:“我商湯從未有男妃。”
一言出,直把浩然嗆得打跌,忙擺手道:“臣方才失言,大王切勿介懷。”
紂王聲音漸小,道:“既是親近的人,原不必在乎這些……”半晌後氣息平穩,當是入睡了。
時近三更,浩然傳來一名宮中執事,吩咐了幾句,便朝禦花園深處行去。這雨當下未下,一股悶熱到處壓著,壓得人心中抑鬱,浩然卻像窺見一片新天地,心內擠著說不出的愉悅。尋思該把武成王清剿軒轅墳一事告知蘇妲己,令其歸巢帶著全家老小前去避禍,一切都未成型,重臣未逐,薑後未死,悔之未晚。
沿小徑走到假山後,遠處黑暗中站著一人,浩然停了腳步,依稀能辨出那身影不是妲己的型狀。
“今日被通天教主褻玩得還盡興麼,老弟?”是個男人聲音!
浩然收斂心神,冷冷道:“你是誰?狐妖呢?”
男人轉過身來,天際一道閃雷劃過,浩然看清了他麵容。那男人隻與薑尚一般高,約摸六尺,頭上戴著一頂奇形怪狀的尖帽,一雙貓瞳在黑暗中瑩瑩發綠,手中更執一把寸許來長的骨錐。
男人道:“這麼快便把我忘了?”聲音恍惚帶點熟悉,浩然頓時醒悟,日間那聲咳嗽,正是申公豹!
浩然暗道失算,仙道實力與史書記載大有不同,竟忘了妲己陣營中還有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