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兄已經傳訊召集坐下弟子回山,交代一番後,自是出去逍遙自在,做個快活神仙。”
老者撫須大笑。
而就在這兩位當世賢儒在荒野山林,樹下小敘時,忽然一股清風卷來,吹來了一陣山歌聲。
“觀棋柯爛,伐木丁丁,雲邊穀口徐行。
賣薪沽酒,狂笑自陶情。
蒼徑秋高對月,枕鬆根,一覺天明。
.........“
那聲音宏亮,悠遠。
兩位當世賢儒聽見,漸漸停下小敘,循聲側頭。
二人目光似乎直接跨越空間,穿過山間重重雲霧和層層密林,見到了山歌傳來的源頭。
山腳下,林木間,一個樵夫,頭戴鬥笠,腳踩草鞋,粗布青衣,肩扛一把木擔,兩邊挑著兩捆柴,走著雜草茂密的羊腸小道,腳步隨著木擔一上一下晃悠著,口中哼唱著砍柴歌,好不自在。
“收來成一擔呐,行歌市上,易米三升“
”不會機謀巧算,沒榮辱,恬淡延生”
“相逢處,非仙即道“
“靜坐講《黃庭》.....”
山歌在空穀幽林裏回蕩,有陣陣回音唱響。
唱著唱著,樵夫來到一個山澗小溪邊。
小溪流水潺潺,中有山石嶙峋,清澈可見。
樵夫放下肩擔,彎腰卷起褲腿,從木擔的一頭取下一個竹編的紡錘狀魚簍,然後脫鞋下了溪流。
春日裏的溪水清涼,寬大的鬥笠下,樵夫的臉清晰倒影在水麵。
年級不大,二十出頭的小哥,一張清秀溫和的臉,讓人看起來很是舒服。
小哥在溪水裏找好了位置,將魚簍放在了一個落水處的石縫間。
隨後手捧溪水,往臉上搓了搓,就回到了岸邊。
走到岸邊,尋了一塊碩大的青石,小哥就直接躺了上去,準備小憩一會兒,靜等魚簍的收獲。
隻見其閉上眼,隨後將頭上的鬥笠撥弄了一下,蓋在臉上,擋住上升的日頭,
接著便一動不動了,似乎睡了過去!
而此時,山上老樹下,兩位當世賢儒收回目光。
“這樵夫剛才唱的砍柴歌有點意思。”中年儒士饒有興趣。
“我覺得這砍柴小哥更有意思。”麻衣老者眯眼直笑。
“怎麼說?”
“你不覺得這小哥唱著這歌,聽著似乎比我們過的還要逍遙自在。”
“應該是個修行的好苗子!”中年儒士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好一句‘相逢處,非仙即道‘,那老夫就獻醜送他一場造化!”
麻衣老者縱情一笑,大手一揮,天上瘋狂雲卷,山間白霧驟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