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張大頭跑下了樓去,小楊這才長出了口氣,當著一個外人的麵,他大氣不敢出一聲,生怕自己的哪一句話說錯了,讓一枝梅漏了餡。
“叔呀!剛才那個人,你看到了嗎?”楊根生問著,在這個地方,他不知不覺地還是叫著一枝梅叔叔,仿佛他們真得就是叔侄一樣。
一枝梅點了點頭,表情卻有些古怪。
“你覺得他像不像阿明?”楊根生問。
一枝梅點著頭,腦子裏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麼,一付心不在焉的樣子。
“明哥怎麼可以跑到這裏來呢?”楊根生笑了笑,道:“肯定是咱們看錯了!”
一枝梅沒有答話,還是點著頭。
“嗬嗬,今天上午,明哥還跟著嶽洪昌在常寧鎮跟司令員說話,後來嶽洪昌先走了,營長和寒哥、飛哥還請阿明去吃飯呢!吃完飯他就回他的部隊了,怎麼可以跑到這裏來呢?”
一枝梅看了他一眼,悠悠地道:“咱們下午五點多才從常寧鎮出發,這不也到了丹陽縣城嗎?”
小楊一怔,正想要再說什麼,便看到街外的張大頭拉著一個瘦瘦的家夥進了燕子樓,倒是另一個稍胖的人戴上帽子沿著大街往東頭去了,並沒有跟上來。
兩個人知道,這個被張大頭拉進來的瘦子肯定就是李副隊長了,而那個走掉的家夥,一定就是丹陽縣治安大隊的孫大隊長。
果然,不一會兒張大頭就領著那個瘦子來到了兩個人的身前,一枝梅和楊根生連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來!來!來!”張大頭介紹著:“這位就是我們治安大隊的李副隊長!”說著,又指著一枝梅道:“這位就是王營長的表弟,梅兄弟!”他並沒有介紹小楊,也許在他看來,這個小孩子介不介紹的也無所謂了。
李副隊長上下打量了一下一枝梅,一枝梅連忙向著他拱手一揖,道:“在下梅之意,是王營長姑表親!”
李副隊長也客氣地作著揖,自我介紹著:“在下李貴!”
張大頭道:“李副隊長跟王營長可是八拜之交,梅兄弟雖然沒有找到王營長,能夠找到李副隊長,也是一樣的!”
李貴瞪了張大頭一眼,也許覺得這個小隊長真真得多事!
一枝梅連忙請著李貴坐下來,同時又叫來夥計,加了兩個菜。
李貴隻得坐在桌邊,張大頭替他倒上了一杯酒,他又看了看一枝梅身邊的小楊,這才問道:“聽聞大頭說你是從嘉定過來投親的?”
“是!”一枝梅點著頭,又把編也張大頭說的話講了一遍,說到最後的時候,還不忘記裝著可憐:“如今我們家裏已經毀於戰火,我原想著找到表哥後,能夠在丹陽縣城弄一點兒事來做,也好養家糊口,哪知道表哥卻不在這裏!唉!真得讓人感到走投無路呀!”
李貴點點頭,端起酒杯呡了一口,沒有說話。
張大頭忍不住地道:“我說李副隊長,當初王營長在的時候,可沒少照顧你,你能夠有今天,也是得了他的提攜,如今他的表弟落了難,到了咱們丹陽縣來,你好歹也幫他一幫呀!”
這個時候的李貴,也許心裏頭要把張大頭的祖宗罵個遍了,他知道張大頭好管閑事,卻沒想到這家夥竟然管到了他的頭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