嘮叨了妹妹幾句,易臨風又憂心忡忡了。手上的銀子隻剩二十兩,現在給父母寫信送銀子過來,一去一回得好幾個月,遠水解不了近渴。
後麵的生計怎麼辦?真叫人發愁。
見哥哥愁容滿麵,易佳人安慰道:“哥,你別擔心,明天我就出去找活幹,賺錢供你讀書。”
“唉,你一個姑娘家能幹什麼。”
“你放心,我已經打聽好了,運祥酒樓裏麵全是女孩子跑堂,我明天去問問。”
易臨風聽了直搖頭:“你一個姑娘家怎麼好去當跑堂的,而且那是郭勳家開的,我看他一直對你圖謀不軌。”
“放心,那裏麵的女孩子都是穿一色的衣服,麵上遮著白紗,他又不知道我是誰,況且他每天去學堂,難得跟他照麵。”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現在不是講究臉麵的時候。
易臨風歎息了一聲:“唉,讓你去賺錢供我讀書,哥哥真是慚愧得很。”
“沒事,沒事,你以後得中狀元做了高官再還我。”
“借你吉言。”
兄妹倆想得簡單。
次日,易佳人就真往運祥酒樓去了。
不是吃飯的正點,裏麵沒什麼客人,在門口猶豫了一會,易佳人進去了。
“請問這裏還招跑堂的嗎?”
在櫃台後閑坐的富掌櫃循聲抬頭,見一位漂亮的姑娘站在跟前。
富掌櫃一笑:“姑娘想來我們這幹活?”
“嗯。”
“我們這幹活累。”
“我不怕累。”
“行,那你明天來吧。”富掌櫃答得幹脆。
這麼簡單?易佳人有點不敢相信。不得先填個簡曆,做個自我介紹,然後麵談幾輪,決定聘用後再簽個合同嗎?
不過,也許人家慧眼識珠看出自己出類拔萃,也說不準。
這麼一想,她心中還生出幾分優越感,大方問道:“每月工錢是二兩嗎?”
富掌櫃聞言笑了起來,聲音爽朗悅耳:“沒想到你倒打聽得清楚。”
易佳人嘿嘿笑著:“是打聽了一下。不過,您不問下我姓名嗎?”
“不用,以後時間長了就知道了。”
還用問嗎?兒子都為她打架了,做母親的什麼不清楚?隻是這姑娘有趣得很,一個村姑會異國語言,放著太尉府少夫人不做卻要來當跑堂的。兒子在她身邊轉悠她不去巴結,卻想著每月二兩銀子的工錢。
真是個有趣的姑娘。
易佳人這邊事情安排好了,易臨風卻又添了新愁。
早上一到書院,俞先生就找他談話了,林進隻給他交了一個月的束修禮,明天一個月就滿了,束修禮加上夥銀都得交了。
易臨風支吾了半天,才把困難說了,俞先生是個惜才的人,不忍心他輟學,便緩了幾天讓他想想辦法。
他有什麼辦法想,隻剩唉聲歎氣了。
“怎麼了,易兄,愁眉苦臉的?”肖宇文又主動跟他打招呼。
妹妹都跟他退親了,易臨風不打算理再他了,看著書,心裏幹著急。
“易兄?”肖宇文慵懶著身子靠到他桌上來了。
“你的桌子在那邊。”易臨風把他的懶身子推過去了。
肖宇文討了個沒趣,趴在桌上對林竣招了招手,喊他過來:“你家表弟怎麼了?”
“還不都是因為你請他妹妹吃飯,不請我妹妹吃飯,我家那位大小姐把他們趕出去了,昨天晚上還不知道他們在哪過的夜呢。”
林竣說得輕鬆,旁邊的郭勳卻恨得牙癢,猛的一捶桌子又想打肖宇文,都是因為他,破壞了自己和易姑娘的約會,還害人家流落街頭。